第二五零章：他一直都在
我翻阅着手里的材料，关于向阳所有的材料都在这里，我们能找到的 , 能分析的，都在这里。向阳是个法医，他对于毒品对人体造成的伤害有很有硕果的研究，他属于缉毒第二线 , 可是走在了第一线 , 他的死是一次意外 , 是仇老板的暗杀 , 也是因为这次意外，拉开了另外一场灾难的序幕。
我看着向阳写的字，很秀气，他的眉宇间也有着一种英气，给人一种很正气的感觉。
我摸着照片，到底他会给我什么线索呢？
顺芯抽着烟，房间里的烟雾渐渐的浓了些，这是我跟她的秘密小屋，真正的秘密小屋 , 只有我们两个知道。
顺芯有些痛恨这世界了 , 她不想在出门 , 害怕 , 恐慌 , 内心自惭形愧，她的精神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 我能感受到她的性格变化 , 她越来越依靠我，很想每时每刻跟我在一起。
这是ts108对她造成的副作用留下的后果，这都是她父亲的错 , 她父亲是个毒贩。
顺芯问我：“你在研究一个警察？为什么要研究他？”
我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 我需要研究他们，需要了解他们在做什么 , 我才能躲开他们 , 我们是老鼠 , 想要活下去，就必须得把猫研究透了。”
顺芯坐下来，我将她嘴里的烟拿下来 , 然后按灭 , 我说：“不要抽烟，对你身体不好 , 尤其是你的肺，你想得肺癌吗？你见过你爸爸割下来的肝是什么样子的吗？”
顺芯摇头，她说：“求你了 , 不要提他们好吗？我现在不想听到关于他们的任何事。”
顺芯过来亲吻我，寻求某种满足于安慰，我接受与她的亲热，我享受作为一个正常人的感情释放，虽然我知道这是错的，可是我想要错一次。
我们在这个小屋里缠绵悱恻，我们都是病人，我们在精神上都有某种障碍，我们都是ts108的受害者 , 所以我们彼此了解彼此，我们更能感受到彼此内心的想法，我经历过她这个阶段 , 所以我知道该怎么在这个阶段安抚她，满足她。。。
情爱能让人占时的忘记痛苦，可是当结束之后，空虚更能折磨人 , 在空虚中 , 我们更想堕落放任自己。
喝酒 , 抽烟 , 熬夜，我们不想睡觉，想要尽情的浪费生命，把生命浪费在这无意义的时间里。
可是我知道，她没有度，我得有度，我们可以堕落，但是不能腐化 , 我们不能长久的在黑暗世界里不出去。
我带顺芯出去存钱 , 我们像以前一样洗钱 , 把钱先存到账户里 , 然后找缅甸花钱来把这笔钱变成干净的外汇 , 在拿回来，我需要这么做 , 即便我知道我现在的危机很大 , 可是我要继续做我做的事情。
我使劲的揉我的眼睛，我感受到我眼睛在充血，我将材料丢在桌子上 , 找不到 , 完全找不到，我把关于向阳所有的资料都研读了一遍 , 十遍 , 一百遍 , 我三天三夜不睡觉，都在看这些材料，可是我什么都发现不了。
顺芯拿着材料看了起来 , 可是很快 , 她拿着打火机，将这些纸给点燃了 , 我看着材料在她手里燃烧起来，烟雾缭绕 , 她将纸丢在地上，然后将其他的材料也拿过去烧，她神经质的看着那一张张纸慢慢的被烧成灰烬，我想阻止，可是我坐在原地一动不动，沮丧让我没有任何动力。
顺芯把我手里的资料全部都丢在火堆里，很快房间里就弥漫了烟雾，很呛人，我感觉会失火 , 可是我无动于衷，只是坐在原地看着大火，看着一切被烧为灰烬 , 沮丧，绝望，厌倦。。。
顺芯坐在我怀里，说：“它让你痛苦 , 我帮你毁灭它。”
我摸着顺芯的后背 , 她不穿衣服 , 不修边幅 , 不打扮自己，在这个秘密的小屋子里，我们把我们的人性完全释放，疯狂，不加任何掩饰，我们堕落到极致。
我看着天花板，感受着火焰的温度，很炙热 , 我知道那些纸烧不到我 , 可是我还是能感受到想象到被灼伤的痛感 , 很强烈。
痛苦让我精神凝聚 , 我很想把那个神秘的人物凝聚出一个具体的影像 , 我有些神经病似的，看着哪些烟雾开始聚集起来 , 慢慢的形成一个人 , 我知道这是错觉，这是神经病的病态错觉。
可是我没有动，而是看着这个人慢慢的出现。
我问：“你是谁？”
它不会回答我 , 只是无形的扭曲着 , 扭曲成各种形状，我感觉到了窒息感 , 感受到了灼烧感 , 突然我弹起来 , 我看着已经烧起来的桌子有一种要把整个房间都烧着的势头，我急忙将毯子润水，然后疯狂的扑打着火的桌子。
我的失神差点害死我自己 , 我心里也十分后怕 , 两个精神有问题的人在一起是多么的可怕，我们随时都可能把自己玩死。
我费了很大的功夫才将火扑灭 , 我跪在地上，看着屋子里的狼藉 , 我很后怕。
反观顺芯，她不是很在意，很平静，对于刚才的凶险，她似乎没有那么在意。
我走过去，将她搂在怀里，我说：“不准玩火，以后都不准。”
顺芯说：“我的脑海里一直都无法忘记那个夜晚，火 , 到处都是火，烧的我很疼，我感觉我会被烧死 , 那种感觉很痛苦，可是脑子里一直有一个声音，他在催促我，让我走进火海里 , 让我感受那种毁灭带来的快感 , 我时常想 , 痛苦是不是也是一种快感 , 我很想尝试。”
我伸手捏着顺芯的脸，她流出眼泪，我知道她很痛苦，她有创伤，内心上的创伤，可是没有人能开导她，她最在意的家庭，现在已经分崩离析的 , 她只能这样堕落 , 在极端中释放自我。
顺芯说：“我很想抽一口 , 我觉得抽一口就会不痛苦了 , 你帮我找一些来吧。”
我推开顺芯 , 我说：“别傻了，那只是把自己再捅一刀 , 给你带来更大的痛苦 , 占时让你忘记之前的伤口而已。”
我说完就愣住了，我看着地上的灰烬，我伸手摸着那些烧成灰的灰烬 , 一切都结束了。
向阳的死亡跟我们的案子无关 , 可是他的死亡是另外一个案子的开端，跟他无关的开端。
我一直在怀疑 , 一定有那么一个人把向阳跟陈辉他们联系到一起 , 无意间的联系到一起 , 一定有那么一个人，这个人就是我的上线。
我的额头开始发胀，脑子感觉渐渐清晰起来 , 我的方向错误了 , 我找错了方向，我不应该把线索放在向阳身上 , 他只是一个引子而已，他死后 , 所有的事情其实跟他没有多大关系了。
有关的只是后人而已。
是谁把向阳跟陈辉他们联系到一起的呢？
他们是怎么认识的？陈辉是在国外生活，我跟他的谈话中，我知道他是回到国内一段时间之后才知道向阳死亡的，是一段时间之后，他才知道向阳的存在的。那时候向阳已经死了。
顺芯抚摸着我的脸，说：“你会为我做一切的，是不是？让我少一些痛苦，好吗？”
我哽咽了一下，我说：“你该睡觉了，乖 , 去睡觉，我得走了。”
顺芯看着我，眼神很失落 , 我亲吻她的额头，眉间，将她抱起来，抱回沙发上 , 然后披上毛毯 , 我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 听话，好吗？”
顺芯闭上眼睛，没有回答我，我知道她失望，可是我不能让她腐化，我不能给她毒品，一滴都不可能。
我穿上衣服，离开这栋秘密的小屋，我走出去之后 , 感觉很迷 , 我的脚步不知道该朝着什么方向行走 , 我麻木的在路上行走着。
陈辉是一名医生 , 如果那个人意外的把他跟向阳联系到一起 , 那么那个人一定也是跟医生有关，或者他是个病人。
我的脑子渐渐清晰起来 , 我知道我的方向在什么地方了 , 我立马开车朝着陈辉被抓之前所在的整形医院。
一定是在那里，所有的因果关系，一定在那个地方发生的。
车子开到了韩城整容医院 , 我立马下车 , 朝着医院走，来到医院的大厅 , 我看着大厅的墙上照片已经换了 , 陈辉的照片不见了 , 我四处看着，关于他所有的信息都没有了，都被删除了。
“先生，请问您有预约吗？”
我看到那张假脸的嘴巴在动 , 很厌恶 , 像是一个机器人努力的模仿人一样。
我没有理会她，而是直接去楼上 , 我直接朝着陈辉之前的办公室去，来到陈辉办公室的楼层 , 我发现所有的房间都被封锁了。
我撕开封条，打开房间，我走进去，整个办公室都被搬空了，什么东西都没有，空空如也的房间。
我闭上眼睛，我把我自己当成陈辉，我猜测着他在这里办公的样子，我联想着那些跟他有关系的病人。
突然 , 我锁定了那么一个人。
杨灵。
我脑海里回忆着关于杨灵的一切，可是我知道杨灵并不是我的上线，他已经死亡了 , 可是人的思绪很怪，总是愿意去思考跟自己有关的东西。
杨灵生前最后一段时间跟我在一起的记忆全部都浮现出来了，我努力的寻找着那一点点的片段，寻找着那些有用的东西。
越来越清晰 , 越来越清晰。
我把所有的事情都串联起来 , 毒品 , 洗钱 , 药物，都窜连起来，当我把这些东西都窜连起来的时候。
我突然震惊了。
是的，他一直就在我们身边。。。。
一直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