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四九章：退让中前进
烟头上的火光不停的在冒，风吹动我手里的烟，很快就将一支烟燃烧成灰烬 , 烟灰被风吹散，火烧到烟蒂的时候发出的味道很刺鼻，可是焦油的味道却让人有一股说不清的感觉。厌恶可是又贪恋，总是想要在多闻一口。
很矛盾的心里。
顺辉放下手里的活，问我：“顺芯怎么样？”
我说：“没什么大事情 , 我已经安排好了 , 你可以放心。”
顺辉掐着腰 , 脸上的表情很挣扎 , 他说：“我真希望这一切都没有发生，我的人生为什么会走到这个地步，这都不是我想要的。”
我从监狱出来，就直接来找顺辉了，我需要他的答案，我需要先稳住梁天赞，我不能被他分心，现在看上去很平静 , 可是我知道 , 我们都在漩涡之中。
蔡宏立已经同意满足梁天赞所有的要求 , 我们现在专心对付上线 , 所以我需要顺辉的答案。
我说：“你需要什么材料。”
顺辉看着我 , 他的眼神很迷，他看不懂我 , 他问我：“你真的要帮梁天赞吗？他不是好人。”
我冷冰冰地问：“我们是吗？我们也不是 , 我无所谓忠诚不忠诚的问题，我现在处于一个自己无法解决困境的问题，我没有他那么厉害 , 我没有足够的能力对付梁天赞 , 所以这个阶段，我要么妥协梁天赞 , 要么自我结束生命，你觉得我应该选择那一条道路是正常的？”
顺辉哽咽了一下 , 说：“或许 , 我们有办法，我真的厌恨他，他毁了我的梦想 , 毁了我的人生。”
我说：“我从未听你提起过 , 我也不知道你们有什么恩怨，可是这不管我的事 , 我只是一个小兵，现在这个兵有了那么一点用处 , 我要发挥我的用处，否则，我会死在滚滚的河流中，做决定吧。”
我将烟头丢在地上用脚使劲的踩了几下，顺辉也看着我的脚下，看着被踩灭的烟头，他说：“想要制作出卡芬太尼大概要分五个步骤，对于机器的要求还有原材料都很严苛，哌啶酮、苯胺、氢氧化钠、氯仿要按照严格的比例进行配置 , 而且最关键的是对环境的污染，即便已经淘汰了氰化物的使用，可是这是化学过程 , 一定会有污染的，污染是对我们最大的威胁，一旦出现大面积的污染，我们就会暴露的。”
我很震惊 , 顺辉真的知道怎么制作芬太尼 , 他确实太可怕了 , 他才是毒师 , 最可怕的那个毒师。
顺辉摸着自己的头，在车间里来回的走动，他说：“你在恐惧我，你觉得我很可怕，这不是我应得的，我是个学者，我从来没有想过要用自己的学问去残害别人。”
我说：“你不用向我忏悔，我不在乎这些。”
顺辉很痛恨 , 他说；“我在乎 , 我知道你在对付我 , 你跟我女儿接触的时候 , 我就知道 , 我们之间有斗争了，我必须要解释清楚 , 我不是你想的那样可恶 , 我也不允许你在我女儿面前诋毁我，所以我必须要解释清楚，我拥有知识不代表我是罪恶。”
我说：“我没有告诉你女儿你是什么人。”
顺辉说：“迟早有一天会的 , 当你出现在我的人生的时候 , 我就知道你会毁了我的人生，我知道 , 那一天一定会来的。”
我说：“把清单写给我 , 你说的哪些狗屁的化学药品我记不住 , 我会找梁天赞给你准备的。”
顺辉说：“我们能做点什么摆脱现在的困境的，我们不能暴露的，当我们暴露在别人面前的时候 , 我们就像是个小丑 , 你看看你我的样子？我们必须要再次把我们隐藏起来，我们需要消灭梁天赞。”
我问：“为什么不是况家辉？”
顺辉痛恨地说：“毕竟他是我的亲人，你要我残害我的亲人吗？”
我说：“写给我。。。”
顺辉很痛恨 , 他说：“你在走一条万劫不复的道路。”
我看着顺辉在纸条上写字，他写的都是一些化学方程式 , 我看不懂，知识分子的世界真的很神奇，可是更神奇的是人心，顺辉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他一个拥有这么强大知识的人，到底是怎么把自己伪装成一个罐头厂的老板，如果不是有人替我揭露他，我永远都无法撕开他的面具。
我把所需要的东西拿走，顺辉拉着我 , 说：“求求你，想想办法，阻止这一切 , 我们不能被人控制，也不能暴露。”
我说：“如果有机会，我会的。”
我走出门，看着天空即将亮起来 , 而秦梅站在院子的门口 , 看到我出来有些意外。
秦梅问我：“你怎么现在来了？”
我微笑了一下 , 说：“跟顺辉的爸爸谈点事情 , 他很担心顺芯。”
秦梅撩起来头发，她低下头，脸色很惭愧，她说：“我女儿是个好孩子，真的是个好孩子，虽然我有错误，我犯了一些女人不该犯的错误，可是她从小受到的教育都是很好的 , 她不是个坏女孩。”
我微笑着点头 , 我说：“是的 , 顺芯是个好女孩 , 可能有时候选择的道路是错的 , 可是不妨碍她的内心，她还小 , 需要有人引导 , 有正确的引导，她不会误入歧途的。”
秦梅看着我，很意外 , 她说：“你真的很成熟 , 成熟的让人觉得心安，我觉得顺芯跟你在一起我很放心 , 我得跟你说一声抱歉 , 让你看到我们家里的这些事 , 我很抱歉，如果可以，我更希望你能看到我们一家人美好的时候 , 如果是在两三年前。。。”
我说：“一切都是你丈夫的错 , 虽然他得了疾病，可是他不应该自暴自弃 , 更不应该放任你们母女之间的战争，他不懂得怎么做一个合格的丈夫一个合格的女儿。”
我看到秦梅想要解释 , 可是我立马说：“我知道，你清楚他爱你的女儿，爱你，可是光是爱是不够的，还需要照顾到你们的感情，我知道，在某个时间段，你一定受够了他，所以才选择以错误的方式来逃避。”
秦梅意外地看着我 , 她说：“你就像是存在我们身边看着一切发生过一样，太神奇了。”
我微笑起来， 我说：“我是男人 , 我懂，所以我不会让同样的事情发生在顺芯身上，放心吧，她会回到你身边的。”
秦梅微笑起来 , 说；“十分感谢你。”
我拥抱了一下秦梅 , 然后离开顺辉的家 , 我开车去找梁天赞 , 车子在太阳出来的时候，开到了梁天赞在昆明的别墅，我下车，来到别墅的门口，我使劲按了门铃，我看到花园里在修剪草坪的梁天赞，他很专注，似乎没有发现有人来。
阎坤给我开门，我说：“他到底给你多少钱？”
阎坤说：“基于责任 , 跟钱无关。”
我微笑起来 , 说；“如果这个世界多一些像你这样的人 , 一定会爆炸的。”
我走进去 , 来到梁天赞身后 , 我看着躺在轮椅上的梁世明，他浑身都是管子 , 在轮椅下面挂了一个尿袋 , 周身也都是盐水袋，他一生都要与这些东西为伍了，这是一种可怕的现实。
我无法这样活着 , 可是真的到了这个地步 , 他也无法自己选择死亡。
梁天赞把手里的机器停下来，走到我身边 , 他将身上的草屑弹开，笑着问我：“他的情况是不是好些了？”
我看着梁天明 , 他谈不上好还是不好 , 扭曲的脸，比不上的眼睛，无法控制的人生 , 好与坏都这样了。
我说：“是的 , 好多了，说不定过一段时间就能行走了。”
梁世明的情绪很激动 , 他干枯扭曲的嘴巴想要动，我知道他想骂我 , 他现在这个样子完全是我造成的，我知道他想把我丢进强酸里。
梁天赞说：“带他进去。”
阎坤将梁世明推进去，我将口袋里的纸拿出来，交给梁天赞，他打开看了一眼，看了一会，他说：“配方比例是多少？”
我说：“你不用知道，我们都保留一些秘密，如果所有的东西都让你知道了，我们会毫无优势。”
梁天赞面无表情的走到桌子前坐下来 , 他端起来牛奶喝了起来，他看上去很悠闲，可是我知道 , 他内心很忧虑。
梁天赞放下手中的牛奶杯，他说：“你知道吗？我的公司要面临退市，我将要破产，你永远无法知道到时候有多少人要来找我讨账 , 那一定是一个绝望的画面 , 我需要足够的钱来维持这一切 , 既然大家已经达成了协议 , 就抓紧时间做吧，货物会在一个星期之内送到。。。”
我看着梁天赞，他想说的没有说完，后面还有话，可是他打住了，我也没有问，我们之间的博弈还不在现在。
梁天赞沉默了一会，说：“真的很想跟你做朋友 , 我们一定会成为好朋友。”
我抬头看了一眼楼上 , 我们永远不可能成为朋友。
他后面的话一定是对于我的威胁 , 只是他觉得说是很无力的一种威胁 , 所以他选择了沉默。
我离开了梁天赞的别墅 , 这个世界就是在妥协与退让中前进。
我在梁天赞这里选择了退让，在另外一件事上 , 我就可以放心的前进了。
我会再回来的。。
结束你们悲惨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