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天才与魔鬼
沉默，所有人都不说话，尽管录音已经结束了 , 可是似乎所有人都还没有从录音中走出来。我出现了错觉。
仇荣的孩子在带到医院之前就已经死了。
我多么想要他活着，我多么希望我能少背一些罪孽。
老阿妈没有死，只是头部受到了重击，失血过多 , 他的儿子跟媳妇在老街附近的巷道里被找到了 , 他儿子中了一枪 , 打在了腿上 , 他媳妇被一枪打在了左肩膀上。
孩子被带走了。
我记得那个孩子叫做小包子。
在出事之后，我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混乱，我不敢再轻举妄动，也不敢去计划什么。
我害怕。
“咚咚咚。。。”
蔡宏立的钢笔在桌子上敲响，我们所有人都被拉回现实，我们不得不去面对这个沉重的现实。
蔡宏立说：“我们缅怀牺牲的同志，法律工作者，缅怀那些无辜的人 , 不过我们必须要从沉痛之中走出来 , 尽管这次的事件对我们的打击很大 , 可是我们必须要振作。”
所有人都看着我 , 我知道他们在担心我。
我坐直了身体 , 希望显得精神一些，可是很难让我全神贯注 , 我脑子里一直有人在跟我说话 , 那声音，每一个字节都是魔鬼的耸动。
蔡宏立说：“柴晴，做分析。。。”
柴晴站起来 , 走到投影仪前 , 说：“首先从金马坊的任务开始说起，我们按照线人提供的线索 , 进行金马坊帝都夜总会的包围工作 , 可是发生了意外 , 导致所有计划失败，在等待的过程中，嫌疑人劫持仇欢的儿子仇荣离开。”
蔡宏立说：“柴晴跟我汇报了你的计划 , 虽然计划很好 , 可是，你错误的估算了形式 , 你应该提前报告给我们，不过 , 这件事是我们集体的疏忽。。。”
蔡宏立想要说什么可是还是没有说完，他就挥手让柴晴继续。
柴晴说：“这是仇荣的车子，我们进行了地毯式的搜索，可是很遗憾，车子面没有找到任何指纹，连气味都进行了消除，也没有DNA样本。”
柴晴说完又换了一张照片，这里是仇荣家里的现场，地面的血迹还在 , 尸体却被带走了，房间里的所有东西都是按照原来的方式存放的，没有任何人动过。
柴晴说：“凶手十分狡猾 , 钢琴上也没有指纹，杯子上也没有指纹，我们初步怀疑，凶手带着橡胶手套之类的作案工具。”
我急忙说：“他喝了咖啡。。。”
柴晴很失落地说：“杯口被擦过 , 他十分细节 , 每一个可能留下证据的地方 , 都做了处理 , 如果不是仇荣在被挟持之前打开了录音笔，我们连他的声音都听不到。”
我低下头，深吸一口气。
蔡宏立说：“这种人的智商十分高，也十分的罕见，他必定在某个领域是极其有名声的，我们需要在这个方面来调查。”
柴晴说：“仇荣的录音中，我们一共找到了三个重要的线索，第一是上帝的独角兽 , 从谈话以及我们最近抓到的线索来看 , 对方一定是一个基督徒 , 所以 , 我们不难判断出 , 对方可能有留学的经历。”
庞正国说：“有留学经历的人太多了，就算是我们把范围缩放到医务工作者 , 这也有成千上万 , 我们没办法锁定。”
柴晴点了点头，说：“第二线索，也是他个人的癖好 , 他们在简短的对话中 , 谈论了有关香水的问题，这里面有两种香水 , 其中凶手说的香水 , 我已经查过了 , 这款香水叫做Caron’s Poivre，这款香水是上世纪50年代诞生的中性香水，一直充斥着争议 , 争议的焦点在于它对于人体的化学反应 , 但是人们在争议的同时，也充满了对它的好奇 , 喜欢这种香水的人很少，他在刚刚喷射的时候 , 因为化学药物的关系，会给皮肤带来极其强烈的刺激感，所以很少有人会喜欢这种香水。”
蔡宏立说：“这是个线索，使用的人少，那么购买的渠道必然单一，我们可以通过购买渠道，进行反向侦查。”
庞正国说：“根据我们的调查，Caron是一个法国沙龙品牌，翻译过来可以是卡伦 , 卡隆，卡朗，根据各个地区的语言 , 叫法是不一样的，他并不像其它大规模销售的香水那样随处可见，因为香水沙龙品牌的目标顾客不是大众市场，所以实行了私人订制的方式进行销售 , 而在我们国内的网商还有代购中也没有这种香水的销售渠道 , 而中国的订单就更少了 , 几乎为零。”
蔡宏立很头疼 , 说：“所以，想要找到这个人，就需要前往法国？”
庞正国说：“是的，可是，法国那边对于客户的隐私保护的很重视！”
我们陷入了沉默，线索是有限的，可是眼前的一个线索，还困难重重，这让我们在内心上都十分无法接受。
柴晴说：“我在网上查阅了一些关于卡伦香水资料，这款香水是十分有意思的 , 网上是这么说的 , 卡隆最出名的是卡隆的香水喷泉 , 最经典的香水使用者们用Baccarat的水晶瓶装盛着一种特别的果肉 , 然后拿空瓶子去香水总店的喷泉接水 , 用接到的水定做香水，如果真的像是网上说的那样，嫌疑人会不会拿着香水瓶子去接这种香水？”
蔡宏立严肃的思考着 , 过了一会 , 他说：“立马安排人去法国，联系国际缉毒刑警，请他们帮助 , 我们要这家香水总店近一年来的全部关于这个品牌的销售记录 , 店铺监控录像。”
庞正国说：“可能会有难度！”
蔡宏立说：“有难度也要去做。”
庞正国点头，说：“我会安排警察局里的有法国留学经历的高级干警去调查的。”
蔡宏立说：“你亲自带队去。”
柴晴站起来 , 继续指着投影仪上的照片 , 说；“这是他弹奏的钢琴 , 我们请专家分析过了他的弹奏手法以及成熟度，专家给与了很高的评价，认为他有国家级别的弹奏水准 , 这是一个十分不可思议的事情 , 根据我们普通人的认知与能力来判断，一个人想要在某些方面到达极其高的艺术水准 , 是非常困难的，需要几十年的磨练 , 可是这个人，在钢琴上有这么高的成就，而在医学上也达到了让人极其震惊的能力，他能做剖腹产手术，肾移植手术，还有心脏切除手术，并且，能在人活着的时候完美的把人片割。。。这可能吗？”
柴晴的震惊，让我们每个人都开始深思，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天才与魔鬼。
这就是天才与魔鬼。
柴晴说：“在他们的谈话中 , 凶手没有承认自己是毒贩，而是说，他们在做一件改变世界的事情 , 他夸赞自己是上帝的使者，专家说，这是一种病态的自我夸赞，所以专家可以判断凶手有精神疾病史。”
蔡宏立说：“一个国家级钢琴演奏家 , 又精通医学 , 而且 , 还有精神病史 , 还在医药公司工作，我们掌握的线索太多了，反而给我们造成了困扰，我们没办法将他的身份锁定下来，同志们，我们还需要在努力一下。”
庞正国说：“如果法国那边能找到监控视频，或者其他信息的话，说不定可以。。。”
我立马说：“等一下 , 我们忽略了一个点 , 一个很重要的点。”
听到我的话 , 三个人立马紧张起来了 , 我说：“他们在谈话中提到一个人 , 他说是他爱的人，我知道她是谁 , 是邵美华 , 他说过一件事，他送了一架钢琴给邵美华。”
柴晴立马翻找资料，说：“找到了 , 是这架钢琴 , 这是邵美华豪宅里面的物品之一，黑色 , 斯坦威三角钢琴 , 属于奢侈品 , 国际上很多大师都在用这种钢琴，价格不菲，网络售价接近四十五万元。”
蔡宏立立马说：“这也是国外的牌子。。。”
我说：“可是有网络销售 , 我相信他不可能去国外搬一架钢琴过来 , 他就算是亲自去国外订购的，可是 , 物流一定是回到中国，他一定通过国内现有的渠道购买的 , 这种奢侈品订单一定是稀少的，查物流，查销售记录，一定能查到线索的。”
蔡宏立说：“你分析的有道理，立马组织警力人员，把这条线作为首要线索查。”
我靠在椅子上，捏着脖子，心里觉得很压，像是一块巨大的石头压在我的心头 , 他给我的阴影，让我觉得这辈子都无法抹除掉，除非将他抓住。
柴晴说：“专家分析了邵美华的日记 , 她在记录五号对人体产生的作用，最主要的是肾脏，肺，心脏 , 还有消化系统 , 五号的危害十分大 , 在一个月就可以造成大面积的损伤 , 一年就能致死，她杀死的孕妇，基本上都在九个月的时间里死亡的，但是，有一个死亡的孕妇是特别的，他就是王玲。”
我听到王玲就皱起了眉头，想起来这个可怜的女孩子，我内心总是有亏欠 , 我在没有看清现实的时候 , 在内心上憎恶过她鄙视过她。。。
柴晴说：“根据邵美华的日记 , 在王玲怀孕之后 , 王玲给她注射了一种药物 , 这种药物，线人也注射过 , 这种药物能够缓解对五号的依赖 , 甚至有修复受损器官的作用。”
我说：“所以他们才说自己是上帝的使者，一群狗屁。。。”
柴晴说：“你不用愤怒，这是个线索 , 我怀疑 , 他们在拿人做实验。”
我听着就皱起了眉头，这不是废话吗？
可是蔡宏立立马紧张起来了，他说：“立即联系药品管理局 , 让他们把最近十年来所有关于吗啡生物提纯或以及任何延伸药品开发以及临床试验的申报表都给我们找出来 , 总之 , 只要有关于吗啡的药物申报表，都给我找出来！”
我听着心脏狂跳。
近了，又近了。
我像是在黑夜中，摸索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