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致爱丽丝钢琴曲
“滴答。。。滴答。。。滴答。。。滴滴答。。。滴答。。。”致爱丽丝的曲调在房间里回响着，那娴熟的手法，将这美妙的钢琴曲完美的演绎出来 , 只是在录音笔中的音质有些不完美，或许音质是这场演奏最大的缺憾。
他：“没想到你家里居然有钢琴，在这狭小的房间里，他占据了太大的空间。”
仇荣：“我儿子喜欢 , 他喜欢钢琴 , 在很笑的时候 , 他就表现出了对钢琴的兴趣，你是谁？”
他：“我？我是上帝赐予人间的独角兽 , 我将上帝的福音传播世界。。。”
仇荣：“这世界并没有上帝，独角兽也是虚构出来的。”
“Duang。。。”
钢琴的琴键被重重按下去，美妙的致爱丽丝的曲调断了，可是很快就恢复了平静，似乎他的愤怒只在一秒钟就恢复了。
他：“把圣经中的独角兽当成幻想出来的动物，是贬低上帝的话语，这在每个细节中都是真实的，它是圣洁的 , 高贵的 , 充满力量的 , 能够为这世界带来光明的。。。”
仇荣：“你并没有给这世界带来光明，你给我注射了什么？我为什么没有力气？你想要得到什么？”
柴晴按下暂停键 , 看着我 , 说：“你提到过，他们身上都有独角兽的纹身 , 专家一直以为跟金马碧鸡方有关 , 可是，现在看来，是错误的分析 , 独角兽应该是西方圣经中关于独角兽的传说。。。”
我哽咽了一下 , 黑暗的会议室里的气氛很沉闷，所有人都不说话 , 每个人都听着这沉重的录音 , 想要从这段死亡的对话中找到一些证据 , 可是在我看来，一切都是徒劳。
我们赢不了他的，所以有再多的证据 , 也只不过是展现出他的能力而已。
“滴答滴答滴滴答滴答。。。”
钢琴曲继续演奏 , 他似乎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高兴与兴致一样。
他：“美丽的仇太太，是否可以为演奏师泡一杯咖啡 , 不要速溶的，加一些牛奶 , 不要加糖，我喜欢苦涩的味道，还有，厨房里的刀是用来切菜的，你那双美丽的手虽然不适合切菜，可是也不应该藏在背后，很危险。。。”
绝望的呼吸声从录音里面传来，刀子掉落在地上，高跟鞋踩着地板行走的声音传来 , 每一步都让人窒息，这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几步脚程。。。
仇荣：“你想要得到什么？”
他：“嘘，这么美妙的曲子 , 难道还不能净化你的内心吗？我从你身上感受到了强烈的愤怒与仇恨，人，不应该那么仇恨，我们不能像是畜生一样 , 我们需要很好的掩盖我们内心的情绪 , 我们要始终保持优雅 , 始终把我们最好的一面展露给被人 , 有耳可听的，就应当听。。。”
沉默，房间里只剩下钢琴曲的声音，他可以算得上是一级的演奏大师，将这钢琴曲完美的演奏出来。
他：“谢谢。。。你一定是一个非常贤惠的太太，你的咖啡让我闻到了最原始最淳朴的味道。。。”
“不要杀我们好不好？需要钱你拿走好了，我的儿子才六岁。。。”
我们所有人都听到了她的哀求声，听到了这个女人最后的祈求 , 每一个字都让我们扎心 , 像是一根刺一样 , 扎在我们的心头 , 永远也拔不出来了。
他：“No , 我不是强盗，你们不能用这种语气来跟我说话 , 也不可以用这种眼光来看待我 , 你应该怨恨的是你的爸爸，你的爸爸真不是一个合格的爸爸，我们的父母从小就告诫我们 , 不要拿别人的东西 , 我记得我小时候特别喜欢一款泡泡机，我没有钱买 , 我就去偷回来 , 结果 , 我爸爸狠狠揍了我一顿，并且把我送到了店家里，让他们狠狠的羞辱了我一顿 , 从那以后 , 我就再也没有偷过东西，我也明白了一个道理 , 小偷是可恶的，尤其是你爸爸这种自以为是的小偷。。。”
沉默 , 钢琴曲在这个时候变得快了起来，我们所有人的心眼都被悬起来了，这像是行刑前最激动的一刻，让我们每个人都感觉到了恐惧。
钢琴曲终于停止了，录音里的画面似乎也静止了，可是每一秒都让我们期待，让我们恐惧，让我们真的想要时间静止下来。
他：“作为一个法律工作者，在音乐上的追求确实很一般 , 有几个键已经跑音了，需要调节，如果我时间足够的话 , 我一定会帮你调一下的，不过我更喜欢送你一架钢琴，我记得我有一个十分爱的女人，他的小提琴演奏的十分美妙 , 我好几次都忍不住跟她一起合奏 , 那段时间真的是太美妙了 , 我无法自拔 , 以至于我有些头昏的买了一架钢琴送给她，可是。。。没有我，那架钢琴只能成为摆设，最后一次去的时候，上面落满了灰尘，它应该送给一个好的主人。”
他的语气显得有些失落，我知道他说的人是谁，是邵美华 , 他们虽然是恶魔 , 可是在艺术上的追求 , 真的是其他人望尘莫及的。
仇荣：“你身的香水很特别，是什么牌子？”
他：“你闻到了你身上的味道 , 是我讨厌的那种类型 , 是克莱夫C类型的香水，这种味道太。。。太绿色 , 让你失去了男性的刚猛 , 我的香水很不受人喜欢，可是喜欢它的人，一定对他爱死了 , 强烈而爆炸性的香味从辛香和胡椒味道开始 , 最后却归于花香，那种美妙的味道带着层次感而十分鲜明。
柴晴立即按了暂停键 , 她说：“仇荣在向我们传递线索 , 他在尽量的从他身上找到可以查到他身份的线索 , 这款香水是线索之一。”
我听到柴晴的话，就皱起眉头，他身上的香水味十分特殊 , 在我记忆里飘动着 , 永远无法散去，而仇荣的智慧 , 也让我刮目相看，他不是一个莽夫 , 即便在面对死亡的时候，依然冷静，可惜。。。
仇荣：“你很特殊，你们的毒品也很特殊，我听我爸爸谈起过，说你们的毒品很纯，是其他人做不出来，如果你肯跟他合作，一定会赚很多钱的。”
他起身之后 , 椅子滑动摩擦地板的声音十分刺耳，我们都皱起了眉头，我们都知道 , 灾难从这个时候就要开始了。
他：“不。。。我们不是毒贩，也不是为了钱，而是为了神圣而伟大的事业，钱对我们来说必要 , 可是不是一定要 , 而我们也不会跟卑劣的人合作 , 新世界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 他是上帝的馈赠，你们永远不能明白它的神圣之处。”
仇荣：“你想要怎么样？”
仇荣的呼吸渐渐变得急促，或许他也发觉了屠夫要动手了，如果是他一个人的话，我相信他不会那么紧张，可是，他还的妻子和孩子都在这里，这是每一个男人的软肋。
他：“拿走属于我的东西 , 顺便告诉你爸爸一些道理 , 不要做小偷。”
仇荣说：“你怎么知道货在我这里？”
他：“哼 , 很容易就猜到 , 你父亲的小聪明只能糊弄世人 , 他无法糊弄我们，我们从他的记录里查到了一下东西 , 他在过去的五年时间里 , 每个月会给你儿子寄一些礼物，可是，这些礼物在过了一段时间之后 , 又会被回寄回来 , 很奇怪，回寄人居然是你的妻子。。。”
仇荣的呼吸声渐渐变成了喘息 , 哭泣声在录音中出现 , 他的妻子跪地的声音十分地响亮。
“他威胁我 , 我很害怕他，我害怕他抱着我们的儿子，我们都知道他是毒贩 , 我害怕他抱着我们的儿子 , 你知道吗？我只想远离他，这么多年我们能安静的住在这里 , 都是因为我帮他，我没有办法。。。”
我们都很绝望 , 蔡宏立捏着自己的鼻梁，他一直在沉默，听着录音一直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可是，在坚强的人，在这个时候，都会被打败。
你一直信任的妻子，是一个帮助你憎恨的人贩毒的凶手，瞒着你度过了那么多年 , 当知道这个真相的时候，没有人能不崩溃。
他：“很遗憾。。。”
仇荣哽咽着，说：“你想拿回你的货吗？”
他：“当然，那是属于我的东西。。。”
仇荣：“你可以放了我儿子吗？他什么都不知道。。。”
他的笑声在录音中放荡起来 , 那笑声很随和，像是一个老朋友之间开了一个玩笑之后的笑声。
可是这笑声戛然而止，他说：“不行。。。”
“砰。。。”
枪声响了，我们所有人都头皮发麻 , 那个画面我没有看到 , 可是仇荣死的样子 , 我见过 , 我哽咽着，胃里面觉得有什么东西一直在往上涌，我只有哽咽着来控制他。
庞正国抓着自己的头发，蔡宏立沉默不语，只有柴晴在默默的记录着什么。
“啊。。。”
女人的尖叫声在那一刻叫起来了，我们能从那叫声中听出来有多绝望。
他：“女人应该保持优雅，即便面对死亡，也应该保持自己的体面。”
“砰。。。”
枪声又响了 , 尖叫声戛然而止 , 恶魔的脚步声在这一刻响起来 , 我知道他要去那 , 而是去卧室 , 找那个孩子。
他：“嘘，你爸爸妈妈睡觉了 , 你能告诉我，你爷爷给你送的礼物在那？”
沉默 , 只有光着脚丫行走的声音，那脚掌粘着地板发出的声音，让我们头皮发麻。
他：“好孩子 , 你爸爸有告诉过你 , 不要跟陌生人说话？如果没有，下辈子记得要问他。”
“砰。。。”
“滴答。。。滴答。。滴答。。。滴滴答。。。滴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