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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〇七章 建朔十年春(二)

    om,。卡.+酷.+小.+说.+    正月。昼短夜长。

    建朔十年的这个春季,晋地的天光总显得暗淡,雨雪不再下了,也总难见大晴天,战争的帷幕拉开了,又稍稍的停了停,到处都是因战乱而来的景象。

    肃杀的城池,破碎的城池,颠沛流离的灾民,以百万计的军队,导致哪里都是混乱的景象。这混乱的景象偶尔夹杂着春节的痕迹——人们便是这样,即便在再艰难的年岁,春节来临之际,也总有人会尽量的在门前贴上对联,买副门神,期待来年的平安。

    天色尚早,小小的山村附近,士兵开始磨刀,驮马吃饱喝足,背上了东西。黑色的旗帜飘扬在这营地的侧,不多时,士兵们聚集起来,面容肃杀。

    随后军队无声开拨。

    小小山村附近,道路、山岭都是片厚厚的积雪,军队便在这雪地前行,速度不快,但无人抱怨,不多时,这军队如长龙般消失在白雪覆盖的山岭之。

    目的地早已定下,干粮已然带好,这日夜里,上万人的军队在雪岭之休息,都未曾生火,第二日拔营继续前进。

    属于女真热的军营之,亦有年关的喜庆景象。位于沃州以南的处营地,女真士兵穿起大衣,戴起毡帽,在互相呼喝集结,而后出营地往南进发。斥候已经被放出去,第二天,在军队前行的路线上,爆发了小规模的厮杀,随后斥候赶忙而回。

    术列速策马奔行上山岭,拉开了随身的千里镜,在那雪白群山的另侧,支军队开始转向,片刻,竖起黑色的军旗。

    女真军队径直朝对方前行,摆开了战争的阵势,对方停了下来,之后,女真军队亦缓缓停下,两支队伍对峙片刻,黑旗缓缓后退,术列速亦后退。不久,两支军队朝来的方向消失无踪,只有放出来监视对方军队的斥候,在近两个时辰之后,才降低了摩擦的烈度。

    ……

    这是晋地之战偶然发生的次小小插曲。事情过去后,天黑了又逐渐亮起来,如此几次,积雪覆盖的大地仍未改变它的样貌,往西南百里,越过重重山麓,白色的地面上出现了延绵不绝的小小布包,起起伏伏,仿佛无穷无尽。

    这是片不知道多大的军营,士兵的身影出现在其。我们的视野向前方巡弋,有声音响起来。鼓点的声音,随后不知道是谁,在这片雪地发出铿锵的喊声,声音苍老刚劲,抑扬顿挫。

    “……荒草~何茫茫,白杨~亦萧萧!

    严霜!九月!送我,出远郊——”

    这声音喊着的,是陶渊明的首《挽歌》,本是死人时所用,但晋腔慷慨悲壮,此时声音在这白皑皑的雪天里回荡,自有股直面天地的豪壮气魄。声音响起后,又是鼓点。

    视野的前方,有旌旗如林的片高台,高台亦是白色。挽歌的声音继续响,高台的那头,是片大平地,先是排排被白布包裹的尸体,而后士兵的队列延绵开去,纵横无际。士兵手的红缨如血,臂上却有白绫耀目。高台最上方的,是晋王田实,他身着铠甲,系白巾。目光望着下方的阵列,与那排排的尸首。

    祭奠的《挽歌》在高台前方的老者口继续,直到“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然后是“死去何所道,托体同山阿。”鼓点伴随着这声音落下来,随后有人再唱祭词,陈述这些死者过去面对侵略的胡虏所作出的牺牲,再之后,人们点起火焰,将尸体在这片大雪之熊熊烧起来。

    汾阳,场规模巨大的祭奠正在进行。

    ……

    沃州西北五十里,女真主力大营。

    从雁门关开拨的女真正规军队、辎重军队连同陆续投降过来的汉军,数十万人的聚集,其规模已经堪比这个时代最大型的城池,其内里也自有着其独特的生态圈。本书由卡酷小说首发(www.kakuxs.com)越过无数的军营,军附近的片空地前,完颜希尹端着茶,坐在椅子上看前方空地的搏杀,不时的还有副手过来在他耳边说些什么,又或是拿来件书给他看,希尹目光平静,面看着比试,面将事情三言两语地处理了。

    空地上进行厮杀的两人,身材都显得高大,只是人是女真军士,人身着汉服,并且未见铠甲,看起来像是个平民。那女真士兵壮硕魁梧,力大如牛,只是在比武之上,却显然不是汉人平民的对手。这是只是像平民,实际上虎口老茧极厚,手上反应迅速,力气也是不俗,短短的时间里,将那女真士兵几度打翻。

    那女真士兵性情悍勇,输了几次,口已经有鲜血吐出来,他站起来大喝了声,似乎发了凶性。希尹坐在那儿,拍了拍手:“好了,换人。”

    他选了名女真士兵,去了甲胄兵器,再度上场,不久,这新上场的士兵也被对方撂倒,希尹于是又叫停,预备换人。堂堂两名女真勇士都被这汉人打倒,周围旁观的其它士兵颇为不服,几名在军身手极好的军汉自告奋勇,然而希尹不为所动,想了想,又点了名武艺算不得出众的士兵上去。

    那新上场的女真士兵自觉担负了荣誉,又知道自己的斤两,这次动手,不敢鲁莽上前,而是尽量以巧劲与对方兜着圈子,希望连续三场的比试已经耗了对方不少的尽力。然而那汉人也杀出了气魄,几度逼上前去,手虎虎生风,将女真士兵打得不断飞滚逃窜。

    围观的种女真人大声加油,又是不断叫骂。正厮打间,有队人从场外过来了,众人都望过去,便要行礼,为首那人挥了挥手,让众人不要有动作,以免打乱比试。这人走向希尹,正是每日里惯例巡营归来的女真元帅完颜宗翰,他朝场内只是看了几眼:“这是何人?武艺不错。”

    “华夏军出来的,叫高川。”希尹只是第句话,便让人震惊,随后道,“曾经在华夏军,当过排之长,手下有过三十多人。”

    “哦?”宗翰皱了皱眉,这次看那比试看得更认真了点,“有这等身手,在我军做个谋克(百夫)也够了,如何出来的?”

    “打骂了手下人。”希尹道,“我着人查问了下,应该是随意打骂手下士兵、屡教不改,后来与上头起了冲突。”

    “这是得罪人了啊。”宗翰笑了笑,此时眼前的比试也已经有了结果,他站起来抬了抬手,笑问:“高勇士,你以前是黑旗军的?”

    那高川拱手跪下:“是。”

    “是得罪了人吧?”

    高川看看希尹,又看看宗翰,迟疑了片刻,方道:“大帅英明……”

    这世上关于得罪人的故事,大多都显得类似,在宗翰的提问下,高川陈述了番。宗翰安抚几句:“黑旗军对你这样的勇士都不能知人善用,可见时奋起,也难以长久了,你便在我军,安心做事,自有番功名……”云云。

    宗翰既开了口,希尹不再说话。日理万机的两人随后从这边离开,宗翰道:“对我刚才所言,谷神似有些不以为然,不知为何。”

    “大帅觉得,北面这支万余人的华夏军,战力如何?”

    “……若不是人数少些,说是唯让我忧心者,也不足为过了。只是能否比得上西南那支,如今还有些难说。”

    “击溃李细枝战,乃是与那王山月相互配合,林州战,又有王巨云强攻在前。唯独那林河坳,可显其战力卓绝。”希尹说着,随后摇头笑,“当今天下,要说真正让我头疼者,西南那位宁先生,排在第啊。西北战,娄室、辞不失纵横世,尚且折在了他的手上,而今赶他到了西南的山里,原开打了,最让人觉得棘手的,还是这面黑旗。前几天术列速与那头的个照面,旁人都说,满万不可敌,已经是不是女真了。本书由卡酷小说首发(www.kakuxs.com)嘿,若是早十年,天下谁敢说出这种话来……”

    “哈哈,将来是小儿辈的岁月了。”宗翰拍了拍希尹,“你我便在离开之前,替他们解决了这些麻烦吧。能与天下英豪为敌,不枉此生。”

    希尹点头也笑:“我只是遗憾哪,之前与那宁先生,都不曾正式交手,西北大战过后,方知道他的本领,教出个完颜青珏,原本想历练番再打他的主意,还未做好准备,便被抓了……十二月初那场大战,威胜坐镇的有黑旗军的人,若非他们插手,田实早死了。唉,打来打去,我跟他的弟子交手,他跟我的弟子交手,胜了没什么了不起,败了可是大丢面子……”

    他说到这里,微微顿了顿:“华夏军治军严格,这是那宁先生的手笔,军规有定,上层官员绝不可对下层士兵进行‘侮辱性质’之打骂。我曾仔细看过,训练之,战场之上,有误伤,有喝骂,份属寻常,然而若官员对士兵有不平等的看法,那便极为严重。为了杜绝这等情况,华夏军专门有负责此等事务的军法官,轻则反省重则去职。这位姓高的排长,武艺高强,心狠手辣,放在哪里都是员猛将,对手下有打骂侮辱的情况,被开革了。”

    “……不平等?”宗翰迟疑片刻,方才问出这句话。这个形容词他听得懂又听不懂,金国人是分为数等的,女真人第等,渤海人第二,契丹第三,辽东汉人第四,接下来才是南面的汉人。而即便出了金国,武朝的“不平等”自然也都是有的,读书人用得着将务农的泥腿子当人看吗?些懵懵懂懂当兵吃饷的穷苦人,脑子不好用,辈子说不了几句话的都有,将官的随意打骂,谁说不是正常的事情?

    基于这些,完颜宗翰自然明白希尹说的“平等”是什么,却又难以理解这平等是什么。他问过之后片刻,希尹方才点头确认:“嗯,不平等。”

    “这如何做得到?”

    “所以说,华夏军军纪极严,手下做不好事情,打打骂骂可以。内心过于轻视,他们是真的会开革人的。今天这位,我反复询问,原本便是祝彪麾下的人……因此,这万人不可小觑。”

    “与子同袍。”宗翰听到这里,面上不再有笑容,他背负双手,皱起了眉头来,走了段,才道:“田实的事情,你我不可轻敌啊。”

    希尹伸手摸了摸胡子,点了点头:“此次交手,放知华夏军暗地里做事之细致缜密,不过,即便是那宁立恒,缜密之,也总该有些疏漏吧……当然,这些事情,只好到南边去确认了,万余人,终究太少……”

    ……

    寒风吹过千里,北方的冬天更加的寒冷。云府度滴水成冰,过了春节,城虽有喜气,愿意出门的人却是不多。

    汤敏杰穿过巷道,在间温暖的房间里与卢明坊见了面。南面的战况与情报刚刚送过来,汤敏杰也准备了消息要往南递。两人坐在火炕上,由卢明坊将讯息低声转达。

    “……十月底的那场动乱,看来是希尹早已准备好的手笔,田实失踪之后猝然发动,差点让他得手。不过后来田实走出了雪原与大队汇合,此后几天稳住了局面,希尹能下手的机会便不多了……”

    “……如此来,田实方称得上是刮骨疗毒,虽然内里损失很大,但当初晋王系几乎都是墙头草,如今被拔得差不多了,对部队的掌控反而有所提升。而且他抗金的决心已经摆明,些原本观望的人也都已经过去投靠。十二月里,宗翰觉得强攻没有太多的意义,也就放慢了步子,估计要等到开春雪融,再做打算……”

    卢明坊面说,汤敏杰面在桌子上用手指轻轻敲打,脑盘算整个事态:“都说善战者重在出其不意,以宗翰与希尹的老辣,会不会在雪融之前就动手,争步先机……”

    “那是前线的事情了,你我终究不擅长。”卢明坊笑了笑,“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北上递消息的兄弟年关过后便出发,据说,那位祝彪兄弟趁着年关的热闹,悄然出击,要去偷袭屠了沃州的术列速,给女真人个下马威,术列速这边则动了样的心思,想趁着年关偷袭南面的田家军队,两帮人路上遇见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后来又各自回去。术列速那次出动两万余人,竟然不敢对祝彪万人动手,怕是要被传成笑话。”

    “嘿嘿。”汤敏杰礼貌性地笑,随后道:“想要偷袭迎头遇上,优势兵力没有贸然出手,说明术列速此人用兵谨慎,更加可怕啊。”

    “哈哈,玩笑嘛,宣传起来不妨这样说说,对于军心士气,也有帮助。”

    “嗯。”汤敏杰点头,随后拿出张纸来,“又查出了几个人,是先前名册没有的,传过去看看有没有帮助……”

    他皱着眉头,犹豫了下,又道:“之前与希尹的交道打得毕竟不多,于他的行事手段,了解不足,可我总觉得,若换位思考,这数月以来宗翰的场大战实在打得有些笨,虽然有十二月的那次大动作,但……总觉得不够,若是以老师的手笔,晋王势力在眼皮子底下骑墙十年,绝不至于只有这些后手。”

    听他这样说,卢明坊也皱起了眉头:“你这样说,也有些道理。不过以先前的调查看来,首先希尹这个人谋略比较大气,计划缜密长于内政,阴谋方面,呵呵……恐怕是比不过老师的。另外,晋王系,早先就确定了基调,后来的行为,无论说是刮骨疗毒还是壮士断腕,都不为过,这样大的付出,再加上我们这边的协助,无论希尹先前埋伏了多少后手,受到影响无法发动的可能性,也是很大的。”

    “我明白。”汤敏杰点点头,“其实,也是我想多了,在西南之时,老师便跟我说过,用谋要有天马行空的创意,却也最忌空洞无畏的猜想,我想得太多,这也是坏处。”

    “你为南面着急,大家都明白。不过……场战争不是两个人打得成的,为了南方的成败,你我已然尽力了,也就行了。你平素身体就算不得好,老师习武,早就劝过你,思虑过甚太伤身体,你该空几天,歇歇。”

    “好的。”汤敏杰点点头。

    卢明坊却知道他没有听进去,但也没有办法:“这些名字我会尽快送过去,不过,汤兄弟,还有件事,听说,你最近与那位,联系得有些多?”

    “我也没有过度打扰她,只是已经开始将希尹作为敌人了,许多事情要了解清楚。有关于希尹在晋地的后手,以及他的行事作风,我只是希望,找她做次复盘,毕竟她是最了解希尹的人……可能让她觉得厌恶了,我会注意,以后不会过多的麻烦她。”

    “嗯。”见汤敏杰这样说了,卢明坊便点头:“她毕竟不是我们这边的人,而且虽然她心系汉人,二三十年来,希尹却也已经是她的家人了,这是她的牺牲,老师说了,不能不在乎。”

    “好。”

    “……你保重身体。”

    汤敏杰系上毡帽,深吸了口气,往门外那冰天雪地里去了,脑海的东西却并未有丝毫停下来,对上宗翰、希尹这样的敌人,无论怎样的警惕,那都是不过分的,至于身体,敌人死了以后,自有大把的时间安睡……

    ……

    汾州,那场巨大的祭奠已经进入尾声。

    田实从那高台上走下来时,看到的是过来的各个势力的首领。对士兵的祭奠,可以激昂士气,同时发出了檄,再度为抗金以正名。而在这其,更有意义的是各方势力已经展现抗金决心后的会盟。

    过去的那段时间,晋王地盘上的战争激烈,众人度日如年,十二月初,在田实失踪的数日时间里,希尹早已安排下的众多内应连番动作,林州叛乱,壶关守将伍肃投敌,威胜几个大族私下串联蠢蠢欲动,其余各地都有田实已死的消息在传播,眼看着整个晋王势力就要在几天的时间里土崩瓦解。

    亏得楼舒婉连同华夏军展五不断奔走,堪堪稳住了威胜的局面,华夏军祝彪率领的那面黑旗,也正好赶到了林州战场,而在这之前,若非王巨云当机立断,率领麾下部队强攻了林州三日,恐怕即便黑旗到来,也难以在女真完颜撒的军队到来前夺下林州。

    其余各地,又有大大小小的博弈与冲突不断进行着。及至十二月旬,田实率领队伍自那大雪之逃脱,随后数天时间将他仍旧平安的消息传遍晋地。整个晋王的势力,已经在覆灭的鬼门关上走过圈。

    而在这个过程里,沃州破城被屠,林州守军与王巨云麾下部队又有大量损失,壶关带,原本晋王方面数支部队互相厮杀,丧心病狂的叛乱失败者几乎焚毁半座城池,并且埋下火药,炸毁小半座城墙,使这座关卡失去了防御力。威胜又是几个家族的除名,同时需要清理其族人在军影响而造成的混乱,亦是田实等人需要面对的复杂现实。

    然而,也真是经历过这样残酷的内部清理之后,在抗金这件事上,田实、于玉麟、楼舒婉这派的人才拥有了定的选择权与行动能力。否则,上百万晋王军队北上,被次次的打败是为什么。田实、于玉麟等人甚至时时都在提防着有人从背后捅来刀,士兵又何尝不是战战兢兢、触即溃——当然,这些也都是上战场后田实才意识到的、比推测更加残酷的事实。

    到如今,对于晋王抗金的决心,已再无人有丝毫怀疑,士兵跑了许多,死了许多,剩下的终于能用了。王巨云认可了晋王的决心,部分曾经还在观望的人们被这决心所感染,在十二月的那次大动荡里也都贡献了力量。而该倒向女真方的人,要动手的,这时候大都也已经被划了出来。

    此后的个月,女真人不再强攻,王巨云的力量已经被压缩到晋王的地盘内,甚至在配合着田实的势力进行收、改编的工作。黄河北岸的些山匪、义师,意识到这是最后亮出反金旗帜的机会,终于赶来投靠。田实当初所说过的成为原抗金龙头的设想,就在这样惨烈的付出后,初步成为了现实。

    祭奠的这天,乱师的首领王巨云率队来了,黑旗的祝彪赶来了,西面的巨匪纪青黎来了,大光明教的教主林宗吾来了,此外还有于玉麟以及晋王体系内干大将的代表,有臂龙王史进这类民间义师派出的代表……几乎晋地附近所有大小抗金势力,都在此时派出了人员参加。

    这些人,有的先前就认识,有的甚至有过过节,也有的方是第次见面。乱师的首领王巨云背负双剑,面色肃然,头白发之却也带着几分儒雅的气息,他本是永乐朝方腊麾下的尚书王寅,在永乐朝倒下之后,他又度出卖了方七佛、方百花等人,甚至于宁毅等人有过隔空的交手,此后消失数年,再出现时已经在雁门关南面的混乱局面拉起摊事业。

    代表华夏军亲自赶来的祝彪,此时也已经是天下有数的高手。回首当年,陈凡因为方七佛的事情上京求援,祝彪也参与了整件事情,虽然在整件事这位王尚书行迹飘忽,但是对他在背后的些行为,宁毅到后来还是有所察觉。林州战,双方配合着攻下城池,祝彪不曾提起当年之事,但彼此心照,当年的小恩怨不再有意义,能站在起,却不失为可靠的战友。

    另位熟人林宗吾的地位便稍稍尴尬了些,这位“天下第”的大和尚不太受人待见。祝彪瞧不上他,王寅似乎也不打算追究当年的瓜葛。他的手下虽然教众众多,但打起仗来实在又没什么力量。

    沃州第次守城战的时候,林宗吾还与守军并肩作战,最终拖到了解围。这之后,林宗吾拖着军队上前线,雷声大雨点小的到处乱跑——按照他的设想是找个必胜的仗打,或者是找个合适的时机打蛇七寸,立下大大的战绩。然而哪有这么好的事情,到得后来,遇上攻林州不果的完颜撒,被打散了军队。虽然未有遭到屠杀,后来又整理了部分人手,但此时在会盟的位置,也就无非是个添头而已。

    众人对于田实的认可,看起来风光无限,在数月之前的想象,也实在是让人志得意满的件事。但唯有经历过这几次生死线的挣扎过后,田实才终于能够了解其的艰难和重量。这天的会盟结束后,北面的边关有女真人蠢蠢欲动的消息传来——但想来是佯动。

    田实则踏上了回威胜的车驾,生死关头的几度辗转,让他怀念起家的女人与孩子来,即便是那个直被软禁起来的父亲,他也颇为想去看看。只希望楼舒婉手下留情,如今还不曾将他除掉。

    车队在雪地缓慢地前行。此时的他明白,在这冰封的天地间喘息过这瞬,就要再度踏上征程,接下来,或许所有人都不会再有喘息的机会了。

    女真大营。

    完颜希尹在帐篷就这暖黄的灯火伏案书写,处理着每天的工作。

    忽然风吹过来,传来了远方的讯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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