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404.谢谢你
404谢谢你云翰社。
“今日放心登台献唱，不会再有人来烦你们了，但部分黑粉还是需要你们自己处理。”
后台，林青对云堇说道。
云堇正在上妆，不方便开口说话，只是趁着空隙点点头，镜中的双眸满是感激。
勒头、画脸、穿行头，虽然累人，但她没有丝毫懈怠。
云翰社要以一种崭新的面孔面对她的听众们。
“今日的云先生精气神好足啊。”
“是啊，神完气足，今日一定是一场好戏。”
“啊啊啊，我也好想坐在观众席上看。”
……
戏曲的演绎一定是跟戏曲演员所绑定的，同一出戏，状态的不同，所呈现出来的感觉也不同。
而今日的云堇无疑是站在了巅峰。
“可叹——！”
早就背的滚瓜烂熟的剧本再一次从她口中唱出，韵味却比群玉阁上要更深。
因为她不仅认识了剧本中的女主角，还亲自领略了人生百态。
神女父亲的魔怔，神女与魔物搏斗的惨烈血腥，鹤归时的寂寥，还有遇到同行人的欢愉……
“好！好啊！”
“云先生居然突破瓶颈，更上一层楼。”
“今天这门票买得值啊！”
……
林青耳边满是叫好声，可惜的是，他听不出来好与坏，只是觉得比“鸡你太美”要好听一点。
当然，要是比起鬼畜，“鸡你太美”赢太多了。
一曲终了，听众们欢呼雀跃，情绪高涨。
不管是蓄意搞事的水军，还是根正苗红的黑粉，都保持了沉默。
他们又不傻，万一哪句话真惹恼了周围人，分分钟被群起而攻之。
挨揍的滋味可不好受，打坏了什么东西，可不是赔钱就能弥补的。
“是我的错觉么？总感觉云先生在看我。”
“你放屁！”
“就是，云先生明明在看我。”
“好了好了，不要争了，你们总惦记我老婆干嘛？”
……
林青听到了周围的议论声，并没有放在心上，桃饱终身会员嘛，见怪不怪。
唯一比较奇怪的是，为什么都聚集在自己身边？
后台，从另一个视角看完整场戏的老伯吧嗒吧嗒吐着烟雾，视线顺着方才云堇关注的地方望去。
那个方位有很多人，但对于老伯来说……不，对于云堇来说，那里只有一个人。
他哼了一声，收起烟杆子，施施然走回后台，云堇正在卸妆。
恍惚间，老伯似乎看到了第一次登台时，云堇娇小的背影，兴奋又害怕的模样。
一晃这么大了啊。
“云堇，你长大了啊。”老伯忽然说。
云堇以为老伯在说戏曲，连忙道：“没有没有，我还差得远呢。”
“呵呵……不远咯。”
老伯说话突然神神叨叨的，不明白他的意思，但是，他接下来的话，云堇可听得十分清楚。
“云堇，你有喜欢的男孩子吗？”
不知为何，面对这个问题，云堇心底咯噔一下，口中却下意识地回答：“没有。”
一如既往。
伴随着年龄的增长，周围有关“男朋友”“喜欢的人”的问题越来越多。
云堇统一的回应是没有，还不想找，她要专心在云翰社上，不辜负父母对自己的期望，也不想弱了云翰社的名头。
这次，她的回答也是一样。
“老伯，我年龄尚小，还未考虑过，如今云翰社交到我手里，本该欣欣向荣，如今却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已经很愧疚了，若是再谈个男朋友，戏社里的人会怎么看我？”
这一套说辞云堇用了许多年，而且不断迭代，比如“年龄尚小”这一块信服力越来越低，她就新增了最近发生的事情。
云堇是他看着长大的，老伯也是被她用这套说辞敷衍到老的。
“好了好了，没有就好，没有就好。”老伯摆了摆手，不再深究这个问题。
因为他已经得到了答案。
都是过来人，谁不清楚谁啊。
他当年讨老婆的时候，不也是让人到台底下，看着自己在台上扮做主角，驰骋沙场，笑傲江湖？
老伯装模作样地翻着单子，故作惊疑问道：“诶，云堇，你今天怎么只有这一出戏？”
按理说，云翰社突然歇业三天，老听众们早就憋得不行了，这不让他们听个舒坦，难免下次就不来了。
云堇卸妆的手一顿，说道：“云翰社也不是我一个人的云翰社，戏社里其他人也要登台表演……”
老伯听了一堆，里里外外翻来覆去其实只有一句话：
我要出去，别拦着我。
行，那就不拦着你呗。
老伯摆了摆手，随意道：“行吧，那你就好好歇息一下吧，有那一出戏足够了。”这是实话，一出好戏，足以回味一天，让云堇再登台，水平难免有些下滑，不如干脆休息，让他们自己心里挠着痒痒。
“谢谢老伯！”
云堇踩着欢快的步伐离开了戏社。
戏社外，林青前脚刚出去，云堇后脚就追了上来。
林青毫不掩饰自己的赞叹：“表演的很好，即便是我也能听出来。”
“别这么说，云翰社今天能顺利，多亏了你。”
“要谢还是谢凝光吧，是她出手解决问题的，我就是个拉皮条的。”
“那也得有人愿意来帮忙啊。”
云堇的声音有些惆怅，璃月老话说得好，患难见真情。
只有在遭遇挫折和打击时，你才能看清楚围绕在你周围的那群人，究竟是什么目的。
谁是忠，谁是奸？
云堇没有告诉林青的是，云翰社的规模比起以往缩小了三分之一，那些只想来云翰社混个资历，或是别有所图的人，早早在云翰社歇业的第一天就走了。
还有一些曾经向着云堇拍着胸脯保证，有事叫他的那些人，云堇曾去找过，但不是在蒙德，就是在稻妻，或是根本就见不着面。
知人知面不知心，她这才发觉，在你危难之际，能有人站在你身边，那便是真正的朋友。林青不仅义无反顾地站在她这一边，还亲力亲为地帮助她解决了眼前的难题。
“林青……”
“嗯？”
云堇忽然拉着林青钻入小巷，点起脚尖，在他脸上轻轻一啄。
“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