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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流言是把刀

    古代记账法直至唐中期出现四柱记账方式以后直到宋朝才算是比较成熟完善而在汉代基本上就是以流水帐居多这种以文字记载的流水虽然可以清晰的表面物品银钱的来源和去向但是因为核算繁琐不便所以也经常被一些蠹虫创造了上下其手的机会。?

    张辽就是因为最近一段时间内的军械物资损耗明显增多查账却怎么也查不出来因此而烦恼故而想起有斐潜这么一号人物特来向斐潜请教求援。

    张辽很是怨念:“子渊你可知道光十日不到单单军粮就耗费近千二斛原本这可是近一个月的用量明知有问题可是就是查不出来出入在何处……”

    近一千人十天吃掉一千两百斛确实有些多了正常的话一般在四百至五百斛。

    汉代军队在一定程度上是包干制的当少府和武库给一支部队指挥官下拨了定额的军粮器械后一切开销均在这里面了若是指挥官大手大脚提前花光了那么对不起缺口自己想办法。

    所以张辽才着急这样下去不用等到月尾估计再过几天就把钱粮花光了那么这样下去要么丢官要么就要自己贴钱粮可是这可不是一个人两个人而是近千人如何能贴的起?

    斐潜虽然不是专业财会人员但是在后世每个月的工资都要紧巴巴的计算一下负债和开支以免到时候还不上房贷又或是月底出现喝凉水的局面所以在记账这一块基础的一些东西还是懂的。

    听完了张辽的苦恼斐潜哈哈一笑表示那都不是事。

    查账这玩意虽然不是自己的专业但是毕竟后世那些假账什么的也见识了一些更何况现在汉代也只是文字流水记账法十分的落后若是拿出复试记账法出来可能太过于前了些还是选择相对比较稳妥一些的核帐方法教给张辽吧。

    斐潜让福叔拿来纸笔直接就在上面将纸张划分成为四个部分分别在每个部分上写“旧管”、“新收”、“开除”、“实在”并向张辽解释每个部分代表的含义然后告诉张辽只需要将流水帐中每一笔进出按照这四个部分计入最后按照旧管加上新收减去开除就是等于实在来测算帐目是否相等若是有不符合的必然有人动了手脚。

    斐潜写的随意却让张辽豁然开朗。张辽看到斐潜毫不在乎的将此方法传授给他心中颇有几分感动要知道只要是任何一个人懂得这套方法随便去那个大商家混一个帐房先生不成问题甚至若是秘而不宣只用不说妥妥的就是生财之道的传家宝啊。

    果然不愧为算术大家刘洪的弟子!

    张辽心中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自己困扰多时的问题竟然在斐潜这里三下两下就给解决了!更何况斐潜机会没有提任何条件或是交换的要求就这样把可以说是绝代的记账秘诀毫不吝啬的传授给自己了这份人情可不算小啊……

    张辽郑重将斐潜画的四柱记账纸张收好离席向斐潜叉手为礼深深一拜说道:“多谢子渊传授此法文远必然妥善收存未得子渊允可绝不外传!”

    在汉代知识是宝贵的很多事情就像有一层薄膜笼罩如果不懂的人眼看就在眼前但是就是摸不到而知识往往可以帮助这些人捅破这层薄膜。

    张辽原本只是想让斐潜帮忙核对一下账本毕竟知识无价不敢奢望斐潜会把方法教给他授人以鱼和授人以渔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张辽如此隆重的致谢也是因为如此毕竟市面上随便一本书价值都要百金以上况且还是有价无市的居多斐潜将此法传授于他不亚于是直接给他价值的千金之法……

    斐潜其实也根本没考虑那么多一是四柱记账法基本上还是属于比较落后的记账方式二是自己也是懒惰干脆教会了张辽让他自己去对账去省事。

    见到张辽如此大礼斐潜连忙避而不受将张辽扶起说道:“区区小事文远兄何必介怀再说文远兄你有麻烦难道我还能坐视不理?”

    张辽见斐潜如此谦虚不肯受礼心中也颇为感动心想道怪不得奉先一直都在称赞子渊果然是个可以交心之人也罢此情暂且记下待日后有机会再回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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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董卓府上仍然是歌舞升平花天酒地。

    李儒到了的时候看见董卓正在后堂一边吃喝一边让众歌姬在翩翩起舞便一句话也没有说走近了堂内自己寻了一席叫侍女也给自己端上一份菜肴便吃喝起来。

    董卓最初看见李儒的时候还以为李儒是要来规劝他的结果却看到李儒竟然一句话没讲便坐下狼吞虎咽的自行吃喝起来了不由得有些好奇伸过头问道:“文优怎生如此饥饿?”

    李儒吞下一口肉擦了擦嘴说道:“禀相国今番有食可明日之食尚无着落故而多食之。”

    董卓哈哈大笑说道:“文优真会说笑怎能明日无食……”

    说到一半董卓渐渐收拢了笑容脸上的横肉鼓起瞪着李儒问道:“……可是又有人作乱?”

    董卓说实在的提起这些事情就有些火大就不能让老子喘口气消停消停?刚当上相国就有人劫帝这脸简直都被抽得噼啪作响现在刚想休息两天看李儒这话里有话的样子难道又是有人搞事?真心是当我西凉铁骑是泥糊的不成?

    “虽无作乱亦不远矣……”李儒从袖子里面拿出了那一张写有“董逃歌”的纸张递给了董卓说道“近日京畿几乎一夜之间传遍此谣……”

    董卓匆匆几眼扫过脸上的横肉乱蹦瞪圆了双眼怒声道:“此乃何人所传?果真好胆!”

    李儒说道:“此歌绝非一般凡夫俗子可作必然有人传授。儒已派人手彻查但若是搜寻到此人不知相国欲如何处置……”——李儒的意思很明白写出这个歌谣的绝对不是一般的普通百姓不是普通百姓就意味着要么是在朝的要么是在野的清流士族无论是哪一个方面的人不管怎么处置都是属于牵一引全身的所以才问董卓的态度和决心如何?

    “尽诛之!”董卓想都没想直接张口回答。这些家伙太可恶了不给点教训怎么会懂得我董家的刀有多锋利?

    “唯!”李儒拱手一拜略带轻松的领命而退。

    等李儒走了董卓气还没消哼哼作声的坐在席上。

    一旁这几日颇为得宠的一名歌姬小心翼翼贴近了些娇声道:“相国且息怒何必理会那些俗人俗事待奴家给相国舞上一曲可好?”

    董卓血红的眼珠子瞪了过来:“何为俗人?何为俗事?汝乃何人胆敢妄言国事?来人!拖出去杖毙之!”

    说罢一甩袖子也不管瘫倒在地苦苦哀嚎的歌姬转入后室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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