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拾柒 魔道，佛道
柳长辞被石像突然的巨吼吓一哆嗦，本能的提起身法便远遁而去，大声道：“前辈，怎么了？”“那个人的预言...兰若佛法如染玄黑之时，就是三方圆界逆转突破之日。兰若佛法，是他离去前立下的三方圆界根本法...不会错了...”石像独自低语片刻后，大声向柳长辞说道：
“运转你的玄黑兰若！”
柳长辞一愣，为何这男子石像反应如此剧烈，怕是这玄黑兰若里有些自己不知晓的秘密！
也不作他想，柳长辞闭目调息片刻，漆黑如墨的兰若真气翻滚而出，浓重的压抑气息滚滚而来，周围光亮因这玄黑二色的出现，顿时变得晦暗低糜，似自此再不敢散发出那种被称为光明的玩意儿。
柳长辞被黑色真气包裹，似潜藏在黑夜中的魔神，整个人的气质猛然翻转，充斥着浓烈的冷酷杀机与凌厉锋芒。虽魂体施展，但这凛冽刀锋般的气质，依旧无法抵挡。
“好...很好，这似刀锋深渊的凛冽冰寒意志正如他所说。这玄黑真气虽出自兰若佛法，但其运行周天已与兰若佛法大相径庭，它有另一个名字，为‘鸿蒙道’。
那个人在创立兰若之时有言，兰若佛法是他结合三方圆界星辰之力、生灵命力、鸿蒙本相所创，其内诸多不可控，万年前，有一人将星辰湛蓝之色修成生灵愿力之色，即为凝白之色，但万万年仅他一人，那人名为普隐，三方圆界施道总主。他本可以带领三方圆界在浩宇中翻转突破，却不愿逆天而行，甘愿死于苍天之手，可悲可恨。
而鸿蒙玄黑之色，更难上加难，除那个人以外，自创立之日至今，仅你一人修成。我虽万分好奇你是如何做到的，但我不会问你过多。
其他的玄妙你日后自会知晓，我先告诉你这玄黑之色是否对你有伤，”黑衣男子像沉默片刻后继续道：
“无伤，但我说过，善恶是他所创，而兰若本法便是那人所创的第二个作品，善于恶在其中交织藏匿。
兰若本法确实可以成佛，即三方圆界施道小主；而鸿蒙道，会随着你每一次使用，在你体内根深蒂固，他会渗入你的血肉，渗入你的灵魂，你现在是否感觉到，每到运起这玄黑兰若时，心境会不自控的冰冷？生命在你眼中，会突然变成草芥，如说弊端，这勉强算一个吧，但也仅是开始，在日后...这玄黑兰若也许会在你迷茫愤恨之时，一举引你入魔，鸿蒙道为何会与魔有关联，对此我也不甚明了，也许答案只能你自己去寻了。那么你可知晓，究竟什么是魔？浩然正气的佛，又是怎样？”
柳长辞闻言沉思片刻道：
“晚辈认为，魔的本意是指伤害生灵、迷惑生灵的诸天事，但我现在已经看透，魔也好，妖也罢，只要不为祸苍生，去遵从本心大道，便没有善恶之分、神魔之别。”
“你...果然...”
黑衣男子低笑一声继续道：“佛、妖、人、畜、鬼、植，天道、人道、阿修罗道、畜生道、饿鬼道、地狱道，各有各的大道轨迹，并会一生沿着大道轨迹行进，生老病死或修仙脱凡。而未来会成为魔的人，他有他的独特象征，那便是不听天命、不循大道、不怜苍生。它的本质，是心中有大道，我便是大道。而佛...我暂不过多言语。与此对比，你心中作何感想？”
柳长辞闻言沉默，天之逆子四字，足以让自己不听天命；可大道轨迹，自己又真的遵循了吗？如若遵循了大道轨迹，自己应一路修行兰若本法，惩恶扬善，便不会出现玄黑兰若；不怜苍生，自己欲屠澈城府满门，他们便不是苍生了吗？与此对比，日后的我，真的会为魔吗？可我一路修行佛法，固本培元、牢守本心，会有这样的魔吗？
柳长辞一遍遍的问着自己，第一次，对自己的未来在何方产生了迷惑。
黑衣男子像继续道：“无妨。佛也好，魔也罢，仅是一个称呼罢了，能将兰若修成鸿蒙道之人，不应被这些俗套约束。不听天命怎么？苍天无情，刑尽一切逆天之人。大道死板，过度在乎对错，对的人，修行得道；错的人，走火入魔。对错果真如此重要？众生贪妄，可怜，却更可恨。”
柳长辞闻言，他扪心自问，对于黑衣男子所言，自己认同无疑。
“前辈，兰若佛法得尽头在哪里？”
“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只能依靠你自己的大道，去追寻那份答案，我猜想那份答案，会与世界存在的真谛共存共生，待你寻到答案的时候，三方圆界对你，将再也无法阻挡...
好了小辈，我与你也算投机，聊了过多言语，你很特殊，亦或者说未遇见你之前我从未想过三方圆界会出现一个身兼成佛成魔出色本质的人，我相信，佛也好、魔也罢，你都会做出自己认为值得的选择，对错与值得相比，没有那么大的重量。”
“今日与前辈交谈，胜过晚辈数十年的苦修，大恩，日后晚辈定会报答！”
“哈哈哈，谈何报答，那几缕太初真气，足以抵消了。我被那个人封印在这成佛门已万年有余了吧，每次开门，都会将我撕裂，从我体内分离出浩宇能量，供给研习他那兰若佛法的宝贝弟子。随后合门之时，封印重生，又将我重新封印沉睡，直到出现下一个入门之人，兰若佛法不知出了何等变故，我已不知多久未曾与人交谈了，小辈，谢谢你...”
“...日后晚辈修有所成，定解救前辈。”
柳长辞闻言心中一痛，自己不知不觉间已将此人作为自己的老师，听闻这一幕，心中不好过。
“呵呵无妨，我甘心受此刑罚。入门后，浩宇能量对你太初真气有滋补效用，过会，用心融合后，再入堂...”黑衣男子的最后三个字说的缓慢而隐晦，似在提醒着什么。
柳长辞听出了这份隐晦，猜想在门的那面，会有更大的考验吧。
他立于石门前，闭目调息，将兰若秘术运转至极致，果真，石门开始了震动，其上印刻的诸物顿时吼叫连连，石门缓缓打开，其内阴鬼念经之声愈来愈大，直至振聋发聩。
柳长辞望着被石门逐渐分离的男子石像，心中疼痛无言，他伴着异常杂乱的怒吼和恍惚心神的尖锐之声缓缓迈入门中。
“小辈，运转太初真气，尽数吸收！”随着黑衣男子最后一声巨吼，偌大黑色能量自石门倾泻而出，柳长辞运转太初真手，紧紧将之握住，可握住的一刹那，他心中又一剧痛，他清晰的感觉到，随着这些能量的倾出，黑衣男子像顿时干枯，连着巨大石门，已再无威压，这些能量，应是男子的全部家当了。
柳长辞闭目，将这庞大的浩宇能量与自己的太初真气融合贯通，雷电与灰色云雾愈加深重，而自己赠与石像的太初真气之情，石像竟在此刻数倍奉还。
柳长辞睁开双目，魂体缭绕着刺目的紫色电光与灰色云雾，按压下心中的沉痛，一步步的，踏入门中。
“前辈，他日我定会将你解救。”柳长辞在心中对自己说。
而在石门关闭的一瞬，一句似警告的低声轻语，悄无声息的传入柳长辞魂魄之中：
“小心...真堂...”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