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我不能死
我摇晃着手里的酒杯，红酒早已经喝干了，深夜到黎明的这段时间 , 是最难熬的，我已经不知道熬过了多少个夜晚，可是我清楚，已经没有多少个夜晚可以给我熬了。我感觉 , 游戏快要结束了 , 只是胜负还没有分出来。
王艳从卧室里走出来 , 她看到我一个人坐在沙发上 , 就过来躺在我的腿上，我伸手摸着她的额头，她很安静，我也喜欢这黑暗下的安宁。
王艳说：“人我已经安排好了，先把货拿到手，然后伪装成药物送到广州去，德宏的公司跟广州那边有合作，货到广州之后 , 会从水路出关 , 跟随一批出口药物一起达到加拿大 , 梁天赞在那边有人 , 货物到了之后 , 他会安排的。”
我把酒杯放下，王艳抓着我的手 , 她说话有些呢喃 , 可是我都听清楚了。
我说：“他接手货的时候，就是杀我们的时候。”
王艳的身体动了一下，显然很吃惊 , 可是很快 , 她就平静下来了，她说：“你有办法解决的，是吧？”
我说：“现在是个死局 ,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 我们都想干掉彼此 , 我们都想得到这批货，我们都想掌握大局。”
我十分清楚梁天赞的为人，就如顺辉说的那样 , 他为了得到他想要的东西可以做出无限的牺牲 , 无限的妥协，可是一旦得到他想要的东西之后 , 他就会把不相干的人踢开，除掉一切。
他不会跟任何人分享 , 他是一头贪吃的独狼。
王艳说：“到底谁才能掌握大局？我们一路走来，经历了很多风风雨雨，我们都挺过来了，是不是？”
我微笑了一下，有些舍不得王艳，我知道，我们之间的爱情要结束，我并不爱她，我们在一起，只是因为任务 , 她或许很爱我，所以我觉得亏欠她。
我说：“如果有一天，你要承受无法忍受的痛苦 , 因为我，如果你有要求，我一定会满足你，哪怕是赔上我的性命 , 我也会补偿你。”
王艳摇头 , 说：“别傻了 , 我希望你永远活的比我好。”
我将王艳搂紧 , 她也紧紧的抓着我的手，我内心更加的无法决断，我是不是可以徇私枉法，是不是可以做一些他们不知道的事情。。。
我不可以，我不可以。。。
我的手机响了，我打开手机看着短信，只有两个字。
“批准。。。”
这两个字距离三个小时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有点晚 , 但是希望能够拯救一些人的性命。
王艳问我：“是谁？”
我说：“杀手 , 准备对付那个叛徒的杀手 , 他在两个小时前 , 又杀了我们一个线人 , 我必须得做点什么了。”
王艳微笑了一下，说：“其实他杀了那些人也挺好的 , 反正整个组织已经面临崩散了 , 他帮我们清理掉那些人，总比我们自己动手要好，现在整个世界都是我们的了。”
王艳伸手摸着我的脸颊 , 我看着她的神情 , 我内心的不忍慢慢的消失了，在抛去某些因素之后 , 她也是个恶毒的毒贩 , 我无法忘记她杀人的样子 , 她也慢慢勾起来她杀人时的冷酷。
我说：“我会处理的。”
王艳很懂事的起身，然后躺在沙发上，我在她脸颊上亲吻了一下 , 离开了房间 , 外面的黑夜依旧黑的看不见方向。
我拿着手机给周波打电话，电话通了 , 我说：“希望你还没有动手。”
他说：“不好意思，我已经动手了 , 很健康的三个小宝贝，你听听，他们还在哭，不过有点，我只有将他们麻醉了之后才能把他们杀掉，我没有看到他们活生生挣扎的样子。”
我握紧了电话，我说：“你不信守承诺。”
电话里孩子的哭声十分微弱，几乎像是刚生下来只能本能发出声音的幼猫，我知道电话那头在上演着怎么样的一场悲剧。。。
他说：“承诺吗？你我还相信承诺？哈哈 , 这世界还有承诺？都是一群骗子，你我都不是天真的人了，何必还要计较承诺？我知道你一定会找我的 , 我曾经跟你一样，是法务人员啊，我当然知道你们会是什么想法，我知道你们会怎么做 , 你们一定布置一个大陷阱在等着我吧。”
我说：“你明知道，你还要跟我做交易？你是在耍我？还是你根本想要杀人泄恨？”
他冷酷地说：“两者都有。”
我平淡地说：“那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 你一定会惶惶不可终日 , 我会极力的劝阻警方放了你的妻儿 , 他们没有犯法，犯法的是你，他们不应该受连累，他们应该有一个公平的生存环境，我会告诉世界，你因为卧底让他们受到了连累。。。”
他笑起来，笑的很可笑，他说：“你只能说说吧。”
我冷酷地说：“当然不是 , 其实 , 我并不是警察 , 我只是某个大山里走出来的黑户 , 你想了解我的身世吗？曾经你们杀掉的柴喜 , 有个人为你们顶罪。。。”
他有些震惊，他说：“原来是你 , 原来是你 , 你就那个蠢货找来顶包的人，他们居然用你，实在不可思议。”
我说：“我并不是警察 , 我相信 , 我会做出来异于警察的行为来。”
周波笑着说：“我相信。。。”
我说：“你儿子挺棒的，你老婆也挺棒的 , 你知道黑百合之前斩首过帮助警察传话的人吗？如果他知道了你的老婆跟孩子 , 我相信 , 你家族祠堂上一定会多两颗头颅，现在有一个选择给你，你自己死或者你家人死。”
周波哈哈大笑起来 , 笑的有点凄惨 , 或许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的人生会走到这个境地，或许他以为自己的身份可以隐瞒下去直到永久 , 可是当整个集团的人物渐渐浮出水面之后，所有的人都不再可怕 , 他们只是一群小丑。
周波说：“我死，不过我有个要求，我一定要见到他，我要见他最后一面，我心里也有很多疑惑，我也有很多猜测，我希望我的猜测能够得到证实，也希望我梦碎的时候能够有个解释，告诉我 , 他在那，我不会反抗，相信我。”
我说：“我只相信脚镣还有你的尸体 , 军区医院重症监控病房301，我很希望我能做到祸不及妻儿老小，我在哪里等你，该结束了。”
我挂了电话 , 开车去军区医院 , 周波心里有什么猜测？他们的内心活动到底是什么？整个集团内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 我感觉有很多事情都超越了他们本身的控制 , 他们也在遭受着某些不可控的事情。
迷雾重重，即便整个案子都要结束了，可是我依然感觉不清晰，总是觉得缺少了什么，又有太多不相干的因素在困扰我。
我的车子开到了军区医院，我没有急着下车，而是坐在车里，他们都联系不上老板 , 都已经到了这个阶段了 , 为什么老板还不出现？只有顺辉能联系上老板。。。
亲情真的能超越一切吗？整个组织的人很喜欢把自己的下线跟他们的亲人捆绑在一起 , 整个贩毒集团大多数都是一家人捆绑在一起。
真的只有顺辉才能联系上况家辉吗？如果是，难道顺辉没有把现在的情况告诉他吗？
他应该有所行动 , 即便他不相信所有人 , 可是他应该让顺辉做一些什么事情，可是顺辉又做了什么呢？
不但什么没有做，反而还要杀掉他们两个 , 这是不对的 , 这么严密的组织，怎么可能没有后备？不可能的。。。
一定有什么不知道的人在运作什么，或者说 , 这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 他想要我们自相残杀，然后造成大清洗的事实 , 又或者说 , 他本身就是一个能放弃所有的人 , 包括所有的既得利益以及未来。
可是，牺牲掉所有之后，还有什么意义呢？除非他根本就不存在。
陈世勋的话我还历历在目 , 他低头了 , 可是并不代表他放弃了，他失败了 , 可是并不代表他没有能力，相反的 , 他越是失败才越勇敢，才越珍惜，所以他没有理由放弃自己营造了十年的利益集团，这个集团是他实现自我价值的根本，他怎么可能放弃呢？
我拿着手机给柴晴打电话。
我说：“我已经告诉他了，他会来的，今天晚上一定务必要安排好，他已经疯了，无所顾忌。”
柴晴说：“虎贲军已经将整个军区医院控制住了，而且我们不会犯上次的错误 , 可是我不理解，他肯定知道这是个陷阱，他一定会来吗？到底是什么秘密让他甘愿冒死也要来知道？”
我说：“这同样也是我内心想知道的，我很想知道 , 陈辉在内心到底埋藏了什么秘密。。。”
我挂了电话，我依旧没有下车，我不会走进现场的，因为我担心另外一件事。
他在算计我。
如果他的目的并不是陈辉呢？
如果他的目标是杀我 , 所有他渴望与陈辉想见的事情都是制造的假象 , 他的目的只是我的话。
那我出现的话 , 就很危险了。
我不能死。
我死 , 整个游戏就结束了。
而胜利者一定他们。
我必须做一个旁观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