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合作愉快
车子停在昆明凉亭肉联厂，这里的环境并不是很好，到处都是八十年代的矮楼 , 白色的长方体墙砖上有很多黑色的斑点，电线杆很矮，空中都是交错的电线，在来的路上有一条无人看守的铁路。我看着周围的环境 , 有一家粮食批发中心 , 还有一些小型的屠宰场 , 这里的味道有些奇怪 , 飘着松香与臭味，空中总是有一些飞絮飞来飞去，来来往往的人都是开着货车或者是三轮车的人。
这些人都是来拉货的。
我给顺辉打电话，电话通了，我听到电话里的呕吐声，我就知道顺辉应该是刚刚做完化疗，他呕吐的声音无法抑制。
“喂，顺辉罐头。。。”
接电话的是秦梅 , 我没有说任何话 , 直接把电话给挂了 , 或许我需要在等一等。
王艳看着外面的环境 , 说：“屠宰场都搬到了这边 , 以前是在昆郊的，因为要统一管理 , 就都搬过来了。”
我下车靠在车子上 , 看着周围的环境，这里真的很糟糕，臭气熏天 , 应该很少有人会到这里来调查 , 也不会有人会想到，这里会有人贩毒。
我的手机响了 , 我接了电话 , 我没有说话 , 而是等着对方说话。
“顺辉罐头。”
我听到顺辉的声音之后，我就说：“是我，我现在在凉亭生肉批发市场 , 我要拿货，你应该知道吧？”
“呕。。。”
顺辉又呕吐了起来 , 我听着那无休止的呕吐声就皱起了眉头，他的人生真是够悲催的。
过了一会 , 顺辉说；“知道了，去到老五屠宰点 , 找到有ts108签章的牛肉，拉回来就行了。”
电话挂了，王艳走过来，问我：“怎么说？”
我说：“老五屠宰点。”
我上车，开车朝着凉亭街道内部开进去，这个地方就是农作物以及生肉处理中心，有大的加工店，也有小的处理作坊。
车子开到了深处，我也没有看到老五屠宰点在那，越往里面开越简陋 , 我看到有几家家禽处理站点，他们在外面放了几个机器，一个是烧水的锅 , 里面泡了十几只鸡，旁边的机器在转动，家禽身上的羽毛在旋转的机器里很快就脱毛了。
一个男人抓着一只鸡在液体松香里面不停的翻滚着，进行最后的处理。
而在他身后 , 就是屠宰点 , 两个人一个抓脖子 , 一个人拿刀 , 简简单单的朝着脖子上一抹，放完血就将鸡丢到一边，我看着哪些鸡在不停的翻滚着，把生命最后一丝力气放在无用的挣扎上。
这种无意义机械的动作无休止的进行着。
生命在人类手中有时候能绽放出无尽的奥义，有时候也就是一种无情的流水。
王艳突然说：“前面，在前面。”
我立马打起精神，开车前行，停在了一家独门独户的房子前 , 我走下车 , 这里的味道更臭 , 那种牲口粪便的味道实在是让人作呕 , 我真的无法相信生活在这里的人到底是一种什么感想。
“老五屠宰点。。。”
是这里 , 这是一家比较小的作坊，三间平房 , 密封的严严实实的 , 看上去很神秘，我跟王艳走进去，房间里传来十分刺耳的声音 , 电锯切割骨头时传来的声音十分刺耳 , 我跟王艳朝着里面看了一眼，看到一个十分肥胖的人站在操作台前 , 他伸手推着一扇猪肉 , 朝着电锯切割条前行 , 很快一扇猪肉就被分割成两半，然后继续分割，一扇猪肉在他的操作下 , 很快就变成了一堆整齐的小块。
他似乎发现了有人来 , 就回头看了一眼，他真的很胖 , 脸上的肉都翻滚着，身上油腻腻的 , 小眼睛里没有任何感情的感觉，整个人麻木的就像是一个将大脑前叶切割掉的人一样。
我说：“顺辉罐头来拿货。”
他停下手里的活，冷冷的看着我，他问我：“顺辉人呢？”
我说：“在看病，他让我来拿货。”
他什么都没说，继续转身，回头抓着旁边的猪肉继续切割，我跟王艳看着他冷漠又顺利的动作，就十分害怕，生命在他们手里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 所有的生命最终也只不过是案板上的一块肉。
我相信，就算是人在他们手里，也是这样的结果。
我跟王艳不敢多看 , 虽然我们都见过不少死人，可是面对这个场景的时候，内心上还有很大的负担。
我跟王艳在平房里走动着，这里面闷热腥臭 , 消毒水的味道十分刺鼻 , 我们来到隔壁间 , 看到一整间房间里吊着十几头牛 , 这些牛都是黄牛，已经被杀了，我跟王艳站在这里，看着那些被倒着的吊挂的尸体就不寒而栗，这种死亡场景，让我内心很难受。
我相信任何人看到这个场景内心都有些不适应。
可是我们必须要进去寻找，王艳跟我分头找，过了一会 , 王艳突然喊：“这里。。。”
我走到王艳身边 , 看着挂着的牛 , 在牛的屁股上烙印了一个印章。
“ts108。。。”
我跟王艳立马要把这头牛放下来 , 突然 , 我听到了那个男人浑厚的声音。
“最好把推车放在下面。”
他的声音突然传到我跟王艳的耳朵里，吓了我们两个一跳 , 王艳身体都情不自禁的抖了一下 , 我后背发凉，这个人跟鬼一样，让人在心里有一种抗拒感。
我走出去 , 将推车拉过来 , 放在牛肉下面，胖子按了一个开关 , 我看着那头死牛就被放下来了 , 我推着牛出去 , 很沉，死沉死沉的。
我到外面，把推车升高 , 放进货车的车厢里 , 然后将这头牛放进去，做完之后 , 我把推车放回去。
胖子写了一个单据给我，我看了一眼 , 是发票，他说：“一万五千块。”
王艳从自己的包里面，拿出来一万五给这个胖子，我们就像是完成一笔正常的交易一样。
做完之后，我们立马上车，我开车离开凉亭街道，这里给我一种恶心的感觉，在这里多待一分钟，我都觉得生命有种窒息感。
车子开出了凉亭街之后 , 我们才敢大口呼吸，外面的空气真的实在是太美妙了。
王艳问我：“这一万五算谁的？”
我听着就很无奈，对于钱 , 王艳很在乎，即便是一万五，她也要算清楚。
我说：“一人一半。”
王艳点头，如果我说算我们的 , 可能她不会善罢甘休的。
车子从郊区一直开到火车站附近 , 走的都是小路 , 郊区的小路很安全 , 没有检查站点，这个路线选择非常好，完美的避开了所有重要的点，车子在晚上七点钟的时候，开到了顺辉的罐头加工厂，我跟王艳下车，看到了站在门口的顺辉，他似乎在这里等了我们很长时间了。
看到我们回来 , 他走过来，问我：“拿到了吗？”
我点头 , 指了指身后的车厢 , 我们走过去 , 把车厢的门打开 , 里面腥臭的味道立马扑鼻而来。
顺辉说：“把它弄下来，弄到车间去。”
我去车间把推车弄过来 , 然后把这头牛搬上车 , 跟王艳一起将这头牛给推到车间去。
到了车间，顺辉就拿着刀，说：“把门关上。”
我立马把车间的门关上 , 回头的时候 , 看到顺辉已经开始用刀切割牛肉了，这头牛是电死的 , 所以身体是完整的 , 我也很好奇他们是怎么把毒品藏到牛肉里的。
当顺辉的刀子将牛肚皮给切开之后 , 我看到一节节的肠子还有内脏流出来，那样子真的恶心的让人无法忍受。
王艳捂着嘴巴，说：“真恶心。”
顺辉抬头看了一眼 , 说：“人也有，有什么恶心的？”
我们无法理解顺辉看待这些器官的想法 , 在他这里，完全没有任何负担。
我看着顺辉一节节的将这些肠子给拉出来 , 然后将场子给划开，我看到一包包的白色粉末掉在地上 , 我觉得很神奇，我问：“这是怎么做到的？”
顺辉说：“很简单，把牛杀了，从牛的排泄器官，将它的肠子都勾出来，然后把包装好的东西塞进去，塞进去一包，把肠子推回去一点，这样就能保证完整性了，就像是做木乃伊一样。”
我听着觉得太神奇了 , 难怪我之前没有发现任何端倪，这些人正是太聪明了。
我跟顺辉一起将这些毒品拿出来，然后放在电子秤上称重。
我看着数量 , 只有八十公斤，我说：“太少了，只有八十公斤。”
顺辉说：“正常的量，很少能拿到超过一百公斤的货。”
我说：“你知道他在搞把戏吗？贪吃蛇的游戏。”
顺辉很疲倦地说：“我知道，你有什么意见？”
我说：“搞不懂 , 他少给了一分货 , 就有人拿不到货 , 这就是让我们自相残杀 , 我不希望这样，我就是想要安安静静的卖我的货赚我的钱，不想跟这个疯子玩什么游戏。”
顺辉说：“同意。”
我点了点头，我们都是安分的人，我说：“可是现在，我们手里只有一分货，我的拿货渠道并不在这次拿货的范围里，所以 , 我没有拿到货 , 我们现在只有一份货 , 怎么才能卖出来两份价钱？该你表现了。”
顺辉掐着腰 , 看着我 , 说：“我最近比较忙，我要照顾我女儿 , 我还要去化疗 , 所以卖货这种事，我不能盯着，你们要盯好。”
我点了点头 , 我说：“放心 , 交给我好了，合作愉快。”
我伸出手要跟他握手 , 可是他没有理我 , 而是走到仓库里去拿东西 , 我看着他将很多盆，塑料桶，以及高温度小太阳都拿了出来 , 然后进行组装 , 他很快就组装出了一个液压罐，我看着哪些零散的东西变成一个系统的时候 , 我整个人都惊呆了。。
他到底是怎么会这些东西的？
他真的只是个做罐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