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我们的不幸
李科长：“我是云南省公安局督查科科长李贤，这两位是纪委官员，我们负责这次案件失职调查工作 , 以及违法违规情况调查，我们将对你进行是否有罪调查，所有的对话都将会被录音，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会在法庭上作为证据，你是否同意录音？”我：“同意。”
李科长：“你只需要回答是或者不是 , 需要补充时 , 我们会按照需要让你进行陈述补充，是否明白？”
我：“明白。”
李科长：“你是否经过专业警务训练 , 卧底训练，以及特殊技能培训？”
我：“没有。”
李科长：“你进行卧底行动是否自愿？”
我：“是。”
李科长：“你是否背叛组织？”
我：“没有。”
李科长：“你是否杀害毒贩关上驹？”
我：“没有 , 他是被另外一名毒贩杀害的。”
李科长：“根据当晚执行任务的警务人员的口供，你曾经说主要嫌疑人在顶楼，后来又说嫌疑人在手术室，你是否在主观上进行欺骗？是否合谋？如果不是，请你做出解释，当时的情况是如何发生的？”
我：“没有！我没办法解释，我所说的都是按照我的经历呈现的。”
李科长：“请问你是否有精神障碍？”
我：“有。”
李科长：“你当时是否清醒？”
我：“不清楚。”
李科长合上卷宗，将录音设备关闭，三个人脸色都十分严肃 , 我面对他们没有任何感觉 , 我知道他们会将我告上法庭 , 可是我不害怕。
我被辅警拉起来 , 他们将我带出去 , 我坐在小黑屋里，从厚重的玻璃窗看着里面的画面 , 蔡宏立被带了进来 , 他端正的坐在椅子上，他们对蔡宏立的表情更加的严厉。
我们都被调查了，这是我们失败的后果 , 我们必须要承担责任。
李科长：“你是否清楚知道卧底非职业人员？”
蔡宏立：“知道。”
李科长：“你是否知道非专业人员进行卧底行动，会造成不必要的伤亡以及不专业的情况发生？”
蔡宏立：“知道。”
李科长：“你是否知道他患有精神方面疾病？”
蔡宏立：“知道。”
李科长：“是否每次行动 , 你都是指挥官。”
蔡宏立沉默了，可是只是沉默了一秒 , 他就说：“是 , 我全权负责。”
李科长：“我们会对你进行渎职 , 滥用职务权利罪进行控告，你是否接受占时停止一切职务配合检控方进行调查的安排？”
蔡宏立站起来，将自己的警徽，配枪以及所有行驶权利的物品交出来。
蔡宏立冷静地说：“接受。”
蔡宏立说完就走了出去 , 他坦然的接受这一切 , 是我的错误情报以及我的不稳定性，导致了这一切的发生 , 可是蔡宏立作为领导者，他坦然的接受这一切 , 并没有任何反抗。
纪检委的人，不是我们的敌人，如果他们觉得赋予我们的权利被非法利用，他们有权利解除我们一切权利。
我又被带回去了，纪检委的官员问我：“你是否愿意进行公务人员非法使用法律权利的指控？你现在可能会被控告谋杀、贩毒、进行恶势力非法活动，每一项都是死罪。”
我看着他们，每一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异常冰冷，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要我对蔡宏立进行指控，我以为 , 他们应该是同僚，应该相互帮助，而不是在出事了之后进行秋后算账。
我说：“我接受我所做的任何事情 , 我不会进行指控，可是我想提醒你，你没有权利判定我有什么罪，就算我是死罪 , 也应该是法官来宣判。”
我说完他们就站起来 , 所有人都不再进行任何问话 , 他们离开之后 , 我被带回去，我被关押在昆看。
单独的牢房，配备二十四小时看守人员。
铁门打开了，我走进去，举起双手，警务人员将我的手铐脚镣打开，我走进去，坐在床上。
我看着桌子上的圣经 , 我看了很久 , 一个月的时间里 , 我都在看圣经 , 我希望从这本书里 , 能找到解脱的方法，可是 , 我却迷失在其中。
一个月前惊天的案子 , 让云南缉毒蒙上了羞耻。
邵美华死了，死在了层层守卫的军区医院，策划者在五百多名特警包围的医院里逃走 , 媒体进行了大肆的报道 , 很负面。
不管是保山虎贲军还是布朗山缉毒大队，这两支守卫边界的尖刀部队 , 都因为这件事蒙上了一层阴影。
可是最严重的还是专案小组。
我们都被调查了 , 所有专案小组的成员都被调查了 , 尤其是蔡宏立，他作为大脑，已经被停职了。
我不清楚我的未来是什么。
可能是一颗子弹 , 可能是把牢底坐穿。
可是不管怎么样 , 我会穷尽一生把他找出来，穷尽一生去领悟生命的意义 , 穷尽一生去守护想要守护的东西。
像那头傻狗一样。
门始终会开的。
我站起来，走到墙壁上 , 看着墙壁上贴着的报纸，都是这一个月来重大的新闻，都是关于上次案子的。
关上驹的别墅里发现了很多罪恶滔天的事情。
在黎明的时候，警察到了，可惜，他已经做直升飞机逃走了，他会驾驶直升飞机，而且拥有私人飞机，这是非常重要的信息。
关上驹的别墅地下室其实是一个屠宰场 , 囚笼，地下室里到处充满酸性的味道，他们在一个塑料桶里 , 发现了一具被溶解的还没来得及处理的尸体。
我们都不知道那具尸体是谁，但是我知道，她生前是一个傻子，一个孕妇 , 在做过剖腹产手术之后死亡了 , 关上驹就在自己的别墅里处理尸体。
所以他们身上总是充满了一股化学药品的味道 , 因为他们随时要清理尸体 , 这对于常人来说非常恐怖。
所以警方没有公布出去。
还有更恐怖的，在地下室的角落里，又发现了很多盆骨，那些骨头都是属于人类的。
关上驹与邵美华一样，在这十年来，他也杀害了无数被操控者，我不能批评关上驹没有邵美华有人性，他们都是屠夫 , 恶魔 , 不能谁处理的好我们就要夸赞他们 , 不能夸赞。
我眯起眼睛 , 看着报纸上的照片 , 这是他当晚从医院走出去的照片，无比从容 , 在无数警察的注视下 , 穿着白大褂，带着口罩，就这么从容的离开了 , 我很好奇，他们到底是如何有这样的胆量的？
对于犯罪 , 他们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心里很强大。
这张照片是医院的监控 , 被媒体给挖出来了 , 刊登出来了 , 从那以后，舆论就爆炸了，所有的警察都被贴上了无能 , 愚蠢的标签。
媒体人永远都不知道我们面对的是什么人 , 他们只会说我们无能，从来都不会去评估罪犯的能力。
当然 , 没有成绩，所有的话都成了借口。
完败。
我拿着笔 , 将他的头像圈下来。
我不止一次的回想着那天晚上，我一直在想，我当时是不是清醒的，他不可能在离开之后又回来，可是我又没办法解释他第二次出现在手术室里。
就如他的话，这一切都很有趣。
我看着小圆圆的照片，她的尸体很苍白，现在的拍摄技术真的很高超，尸体上的伤口发紫的颜色都拍的十分细致 , 他们可耻的连一条马赛克吝惜不给。
我这一个月每天晚上都会注视着她的尸体，我很想问她，有没有敲开上帝的门。
我得不到回答。
只有无数的谴责在我良心上刺痛我。
小圆圆很想活着 , 从她拒绝手术的目的性上，我就知道她想活着，她知道自己的手术不会顺利，她似乎知道自己的命运 , 她也不想伤害别人 , 所以她知道自己一旦手术 , 肯定不会活下去。
她清楚的知道 , 上帝已经为她关上门了。
从她父亲拒绝把肾给她的时候，那扇门就关上了。
她活到现在，只不过是他父亲的一厢情愿与自私罢了。
“袁飞，出来。”
狱警在叫我，我不舍的看着小圆圆，但是终究要离别。
我走了出去，他们没有给我带手铐，我并不觉得轻松了些 , 我更希望我能负重前行 , 这样我内心的担子就会少一些。
我被带到了会议室 , 坐在会议室里的是蔡宏立 , 柴晴 , 还有庞正国，我见到他们 , 唏嘘的笑了一下 , 他们也笑了，这笑容都很沉重。
我们每个人都知道，我们不应该笑 , 应该嚎啕大哭 , 可是，笑更能表达我们内心的悲哀。
蔡宏立说：“所有的调查都冻结了。”
这让我有些意外 , 我说：“他们有一种不把我们搞死誓不罢休的样子，为什么会结束？”
庞正国说：“并不是结束 , 而是冻结。”
蔡宏立拿出来报纸 , 我看了一眼，都是一些横尸街头的人，还有一些烟鬼挟持人质的报道。
柴晴说：“五号爆发了 , 广东 , 新疆，四川 , 云贵地区出现了大量吸毒人士死亡的案例。”
我看着哪些死去的人，我说：“他们吸食过量了 , 如果他们肯节制一些，不至于这么快就死亡。”
蔡宏立点头，他说：“五号的危害是四号的一百倍，上面决定占时冻结对我们的调查令，要我们继续调查，要尽快将整个五号生产销售网络以及幕后犯罪集团，一网打尽。”
我微笑起来，我说：“我们应该感到幸运吗？”
蔡宏立摇头，他说：“这是我们的不幸。”
庞正国站起来，严肃地问我：“你到底有没有背叛我们？”
我看着他，从容地说：“没有 , 自始至终都没有，以后也不会，我的内心 , 从未像现在这样如此坚定，我会穷尽一生将他找出来，而且我相信，他已经在我们眼皮子底下了 , 我们并没有完败。”
三个人都笑起来 , 我也笑起来。
他们信任我 , 我感谢在全世界都不信任我的情况下 , 他们依旧信任我。
他并不可怕，他只是神秘而已，一切隐藏在神秘下的可怕。
都只不过是纸老虎。
当我把他揪出来的时候。。
他就是一只臭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