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挫折中继续前行
会议比我想的要早结束，蔡宏立发布了指令之后，就离开了 , 不过我知道，他给我们开小会，上面就会有人给他开大会。这次的行动突发，充满了各种不确定性 , 蔡宏立调动了那么多资源 , 最后关键的人物没有抓到 , 上面一定有人排着队给他开会的 , 所以，他给我们的会议很简短。
成功了，他会褒奖我们，可是失败了，他没有批评我们，这并不是娇宠，而是一种保护，当然了 , 有人想要抢着担责任 , 他也不拦着。
这次的行动 , 没有任何关于专案组的报道 , 目的就是为了把专案组的存在抹除掉。
可是所有的功过都记着呢 , 秋后算账。
我躺在看守所，看着天花板 , 消毒水的味道很浓重 , 对于他，我很恐惧，可是有一种魔力促使着我去追逐他 , 那种强大的精神压力迫使我不停的想要抓到他 , 揭开他的面纱。
我有病，这种病很不稳定 , 我会克服 , 我知道在接下来的日子里 , 我肯定还会面对更多的苟且，更多的惨不忍睹，我也不会变成冷血心肠的人 , 可是我认定了 , 我必须作这件事。
就像是向日葵永远朝着太阳一样，我只有永远的朝着太阳 , 我才不会被黑暗所吞噬。
邵医生我没有可怜她，我只是缅怀她 , 她的风光已经没了，她的人生只有病床了，可是我们现在都没有急着接触她，没有急着逼问她，也没有急着把她送上审判台。
邵医生一定会说的，可是，在这个情况下，警察是很聪明的，如果这个时候逼迫她 , 进行强硬的攻势，她就知道她自己有绝对的重要性，那时候 , 就是她提条件的时候了。
所以现在警方都没有把她这条线拿出来，我们需要她自己站出来说，自己提条件，那时候 , 她就没有任何滑头的念想可以想了。
缅甸到昌宁有三百多公里 , 开车要三个多小时 , 做飞机要一个多小时 , 我们是凌晨两点半给他打的电话，他凌晨三点半到达的客运站，所以，他乘坐的工具是空中交通工具，而八莫没有直达的航班，那么只有一点可能，他乘坐的是私人飞机，这是最致命的 , 完全规避了我们后续的监控。
可是我们有一点可以确定 , 他们就在边境。
铁门被打开了 , 我看着柴晴走进来 , 我坐起来 , 她走到我身边，给我拿了一些报纸。
我拿着报纸看了一眼 , 看到了报纸上印着的一张肥大的脸 , 虽然打了一个巨大的马赛克，可是我一眼就看出来了，他是杜冲。
“保山缉毒大队在两市交界地抓获重大毒品交易案 , 当场击毙十五名毒贩 , 缴获新型毒品四十公斤。。。”
柴晴说：“杜冲被调回去了，这次他立下的功劳 , 省里面的领导都直接来恭喜了 , 他们局长这次稳了 , 心疼老蔡十分钟，明明是我们的案子，我听说杜冲他们局里的领导还请他吃饭了 , 可是杜冲很不给面子 , 没去，这不是一件好事。”
我笑了一下 , 我说：“他真的太神奇了，一个人面对十几个毒贩 , 击毙了那么多，还抓了一个活的，这有可能吗？”
柴晴说：“没有什么不可能的，当时的地形很复杂，环境黑黑暗，对于杜冲来说非常有利，他有十年边境缉毒的经历，对付那些贪生怕死的人并不是困难，所以，你不用崇拜他。”
我问：“可是还是有人死了 , 我记得，那个年轻的民警知道回去必死无疑，可是他还是回头了 , 这是一种什么勇气？他们为了什么？我一直以为我清楚了，可是现实里我还是不清楚。”
柴晴笑了一下，说：“职责吧，没有什么太多的因素。”
职责？
我不是警察 , 所以我无法明白这两个字的含义 , 我翻开报纸 , 看着另外一个版块 , 上面用很粗的黑体字写着“保山缉毒大队顺藤摸瓜捣毁昆明市内利用孕妇贩毒的团伙，当场抓捕贩毒人员二十人，缴获新型毒品三十余公斤，现金五百多万。。。”
“贩毒人员利用快递方式，进行疯狂作案，据统计三年来共贩卖毒品金额上亿，金额特大，组织特严密 , 随着犯罪头目死亡 , 此次快递孕妇贩毒案才得以告破。。。”
我看着报纸上的照片 , 是邵美华 , 她浑身是血 , 很惨，特意把这张照片登发出来 , 就是为了让他相信邵美华已经死了。
柴晴说：“根据组织的安排 , 王艳成为了漏网之鱼，出去之后，你应该知道怎么联系她吧？”
我点了点头，我说：“我知道 , 不需要担心。”
柴晴说：“这次我们失败了 , 柴喜给我们的线报有很多都是错误的，准确的来说 , 对于这个集团内部的了解 , 他是不够的 , 你出去之后，我相信会遇到更大的挑战，你做好准备了吗？”
我说：“没有，可是我没有退路了 , 我觉得邵美华知道的也很有限 , 大头目的身份背景她知道的可能有一些，可是关于整个集团的幕后 , 她知道的应该很少，所以 , 我们要把所有有价值的线索给联系起来。”
柴晴说：“如果毒品是境外过来的，那么我们调查境内医药公司的线就是错的，可是，我们掌握的线索，都将矛头指向了国内的医药公司，这让我们很头疼，还有关于“飞马”的标记，专家也无法解读，这里面的特殊意义 , 我们根本就不可能知道，而邵美华这条线，我们唯一期许的是 , 她能帮我们抓到大头目，其他的我们也没有抱太大的希望，一切只有将这个操控了八个放货人的大头目抓住才能有定案，可惜 , 只差一点。”
我皱起了眉头，我问：“那个叫穆灵的女人呢？我给你的号码还有银行回执单呢？有没有线索？会不会是他们洗钱的方式呢？”
柴晴捏着鼻梁 , 说：“化名 , 空壳公司 , 公对私转账，标准的洗钱黑庄，可是我们没有证据，就算她存在，她做了，没有证据我们也没有办法抓人，而且，如果我们打草惊蛇 , 一切又要回到原点。”
我问：“还原了吗？”
柴晴说：“号码是139开头的 , 属于十五年以上的老号 , 这个号码很有价值 , 可是还原很难 , 有几个数字已经完全无法辨认，专家说 , 只能还原八成 , 剩下的两个号码需要重组，可是，这是个天文数字 , 银行的回执单也还原了 , 一共四千万，全部都是转到加拿大的 , 我们根据流水单据调查追踪 , 发现加拿大那边已经把所有的钱取走了 , 而且销户了。”
我皱起了眉头，我问：“会不会就是这个女人帮他们洗钱，你们不是一直没有追查到他们是如何把资金漂白的吗？”
柴晴说：“只能有这个可能，调查起来需要专业的金融犯罪调查科牵扯进来 , 我们已经申请了 , 省里面在做批示。”
我点了点头，我问：“是今天晚上吗？”
柴晴看了看时间，说：“八点你会被送到保山缉毒大队 , 九点，你们会一起被送往昆看 , 你会被当做交易的共犯，这次很危险，上次他们杀污点证人的时候。。。”
我知道柴晴的意思，这是一次有风险的行动，如果他们连我一起要杀，警察不一定能保的住我的。
我说：“他们都是穷凶极恶的，为什么他们有这么大的力量？”
柴晴说：“这是没有办法的，中缅有两千公里的边境线，我们这边已经做到极其严格了，可是那边有一半掌握在叛军的手里 , 这两千公里的边境线，就变成了死亡财富之路，为了生存 , 他们会不惜一切代价的。”
柴晴说完我就看到有一名辅警走了过来，她把门打开了，我站起来，他给我带上了手铐 , 然后拉着我朝着外面走 , 柴晴看了我很久 , 想要说些什么 , 可是考虑良久之后，她还是决定不说了，我觉得她心里有事没告诉我。
我被带上头套然后上了直升飞机，随着飞机的起飞，在黑夜里，我看到了整个布朗山的全貌。
森林，边寨，还有矮楼 , 一切都是我熟悉的地方 , 从上面看 , 他很美 , 像是一个世外桃源 , 茶园满山，所有的人虽然清贫 , 可是与世无争 , 这是多么美好的一个世界啊。
可是，当我看到那一片永远点亮的土地的时候，我内心震撼了一下 , 那一片片成排的陵墓那么醒目 , 这里是布朗山缉毒大队的烈士陵园，他们死后 , 连名字都不能刻上去。
我觉得我渐渐的在靠近这种精神 , 可是我现在看着他的时候 , 我还不明白。
如果我真的明白的话，我就不会生病，我就能淡然的面对一切。
直升机降落在保山缉毒大队 , 我被拉下飞机 , 专案组的人跟保山这边的人交接，做完交接之后 , 我就被拉出去了，我依旧带着头套 , 来到警车前，我看到了杜冲，他的脸上缝了十几针有一条长长的伤口。
他抓着我的脖子，直接把我塞进了车里，即便我们曾经一起同生共死过。
可是这时候，我是罪犯，他是警察。
我被塞进警车里，看着身边同样带着头套的人，我们对视了一眼 , 没有人说话。
可是我知道，今天晚上，我们的命运绑在了一起。
我看着外面的黑夜 , 那么安静，我回想着汉尼拔医生的话。
任何不能杀了我的，只会令我更强。
任何我现在所受的痛苦悲伤，日后都会化作我最坚实的力量。
送给你。
未知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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