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巨大的灾难
黑暗的剧场里，播放着那看上去残忍的一幕，汉尼拔医生杀人也那么优雅 , 那些想要抓住他的人，死于他的刀下，却得不到同情。这世界上有些罪恶，是没有办法得到原谅的 , 那些利用别人善良行径来行恶的人 , 即便是法律审判他们 , 也无法让人原谅。
柴晴的脚步声又快了些 , 像是加速在行走，我计算着时间，比以往落座的时间提前了五秒钟。
她坐下来之后，就问：“进行的怎么样？”
我说：“很顺利，顺利的让人有些难以相信。”
柴晴打开录音机，我们每次的谈话她都会录下来，每次我们结束之后，她都会一遍又一遍的听我们之间的谈话，然后寻找细节。
柴晴说：“具体的说说吧 , 过程 , 你的感想 , 还有你的疑问。”
我说：“他们的发货渠道不是固定的 , 可是他们一定是利用医院进行的 , 我先不说今天的结果，我先说说我今天看到的 , 在义诊的时候 , 我在医生的后院休息车里，看到了邵伯雍拿着注射器，我怀疑他在进行注射。”
柴晴很惊讶 , 她说：“如果真的是邵伯雍 , 那可真的是一件惊天的发现，新世界也被称之为五号 , 比世面上的四号还要纯百分之一 , 十年前就有关于新世界的传闻 , 因为新世界的纯度太高，它的供给链就不在下层社会，而是在高层社会发展的 , 不过被专家给否认了 , 认为不可能出现这种高纯度的海洛因。”
我低下头，我说：“你的意思是 , 五号确实存在，而且 , 已经过了十年，无论从生产还有销售，都已经到了一种成熟的阶段，可是，根据我这么长时间的观察来看，我能接触到的货，都是销售给底层人物的，我还真没有接触到所谓的高层。”
柴晴没有回答我，她的眼神凝聚起来 , 似乎像是抓到了什么，可是还是没能抓住重要的点。
柴晴随后就显得很苦恼，她说：“还差一点 , 还差一点我就可以抓住某些重要的信息了。”
我说：“有件事很重要，我在昆明呆了很久，在来昆明的各大公路，还有小路 , 都会有民警稽查 , 可是这次我们回来的路上 , 完全没有任何人稽查 , 连警察都没有遇到，他们对于稽查路线似乎很熟悉。”
柴晴低下头，用手指戳着自己的太阳穴，她说：“不可能，有些稽查路线，连内部警察都不知道，他们怎么可能避的开？”
我把手里一包粉拿出来，我说：“这就是证据，他们利用孕妇义诊的方式 , 向孕妇发放计划生育用品 , 避孕药避孕套之类的 , 他们把避孕药经过改装 , 每一盒避孕药里面都会装一袋粉 , 邵伯雍拥有绝对的信息，他有绝对的权利安排这一切 , 所以 , 反向推测，邵伯雍有很大的嫌疑。”
柴晴把自封袋接过去，眯着眼看了一下 , 说：“是四号还是五号 , 我需要回去仔细检验，你说的线索 , 我们会详细研究的 , 我们内部的稽查路线 , 还有设置关卡的点似乎出现了漏洞。”
我点了点头，我说：“对了，还有一件事 , 这次发货显然与以往不同 , 不仅仅是我们拿货，还有其他的人在拿货 , 我在门口观察了很久，拿货的清一色的都是孕妇 , 有男人陪同，跟我一样，这是我记下来的摩托车牌照，还有拉我们的司机的车牌，我觉得，可以从他们身上下功夫，尤其是司机，如果他是参与运毒的人员之一，那么我们就可以通过他多一条前进的线索。”
柴晴把我提供的线索都记录下来 , 说：“现在有关系的点就是，医院，医务人员 , 孕妇。。。”
我立马想起来了什么，我急忙说：“还有一个点，他们有特殊的辨别标识，所有的拿货人员 , 都是用的红色的包装袋 , 就是上次抓到王玲运货的那种袋子 , 上面有一匹飞马的标志 , 这个标志在王艳的身上有纹身，很重要。”
柴晴立马打开手机相册，从里面翻找有关那个包装袋的照片，她找到了照片之后，很疑惑，她说：“这是一种礼品包装袋，不是很大，半个立方的空间 , 上面的飞马也并不是什么特殊的标记 , 而是昆明有名的金马神话传说 , 与之对应的是碧鸡 , 在昆明把他们叫做金马碧鸡 , 与之有关的就是金马碧鸡坊，这是昆明人尽皆知的事情，在这个案子里会有什么联系呢？”
我听着就皱起了眉头 , 我说：“一定有重大的关系 , 否则，王艳也不会把她纹在身上了，可是有什么关系 , 我想王艳自己也不知道 , 只是将他当做一个标记吧。”
柴晴说：“这个案子是绝对的高智商犯罪，世面上流通的毒品 , 一号二号三号最多 , 四号非常稀少 , 国内能生产的总量不超过百分之十，五号就更少了，光是提纯的技术就不是一般人能接触的到的 , 能够做到这种精度提纯的人 , 绝对是拥有博士以上学历才能做到的，我们必须要抓住他们 , 越是这种聪明的人，给社会带来的危害就越大。”
我点了点头 , 我说：“能不能从仪器上入手？能够进行这么精纯度提纯，使用的仪器必然是非常先进的，而且，有没有可能你们的判断出现失误了，这些货其实就是在国内生产的。”
柴晴深吸一口气，说：“这个案子我们掌握的太少了，我们的海关，边检在这十年里，搜查到的四号 , 绝大部分都是从金三角过来的，有关于五号的搜查为零，所有的有关于五号的案件 , 都是从吸食者身上发现的，所以，五号到底是国内生产的还是国外生产的，我们并没有一个定性的说法。”
我挑起来眉头 , 我说：“不专业。。。”
柴晴微笑了一下 , 她低下头 , 说：“专业？什么是专业？当年海洛因也还是医学药品呢 , 这世界没有绝对的专业，一切，都只不过是上帝造成的意外而已。”
我听到了柴晴的话，瞥着嘴，突然柴晴像是抓到了什么，她说：“海洛因曾经被当做药品滥用过，可是因其隐藏的危害较大，国家开始逐步控制 , 而目前 , 临床上基本不会将海洛因作为药品 , 因为风险高 , 可是这不代表绝对禁止 , 依然还有少量的吗啡生产使用，五号是基于四号提纯出来的 , 这么精纯的提纯 , 也一定需要极为精密的仪器才能做到。”
我听着就恍然大悟，我说：“医药公司。”
柴晴笑起来，笑的很开心 , 她说：“病人 , 医院，医药公司 , 这三者是无法分割的 , 医院的医生对于病人的信息知道的十分详细 , 他们利用有吸毒史的孕妇进行销售，拿货，控制 , 等等。。。”
柴晴说着 , 就有些失望了，她说：“可是还有很多疑点我没办法摸清楚 , 比如，如果他们已经在组织上有一个十分精密的团伙了 , 为什么还要以快递站的方式卖货给下层吸食者？如果是为了赚钱的话，他们可以利用手头上的信息，直攻上层社会的人就可以了。”
我趴在椅子上，我们刚刚得到的一些猜想因为与现在的证据所冲突，不得不陷入停滞状态。
我说：“把邵伯雍抓回来问问不就可以了？”
柴晴皱起了眉头，说：“有些难，邵伯雍的身份，还有事件的保密性，都必须要做到严格 , 如果正大光明的抓邵伯雍的话，以他的身份，一定会见报的 , 我相信，按照他们组织成员的智商，一定会知道邵伯雍暴露了，如果这样的话 , 我们好不容易查到的一整条线都会断。”
我看着屏幕上的画面 , 我说：“他如果自己注射的话 , 那么不管是尿检 , 还是血液检查应该都能检查的出来，他今天就绝对有注射，所以，如果他自己开车被交警逮到的话。。。”
柴晴微笑起来，说：“你真的很聪明，如果我们以交警部门对他进行危险驾驶罪逮捕，然后进行突击审问，会省掉不必要的麻烦 , 在这个过程中 , 我们会向法院申请搜查他的办公室以及私人住址的权利 , 不需要人赃并获 , 只要查到一些有用的信息就可以了。”
我点了点头 , 是这个道理，这个案子 , 重要的不是人赃并获 , 而是信息，我们对这个案子的信息知道的太少了，邵伯雍在他们组织内的地位一定不低 , 肯定比柴喜高 , 他负责整个昆明的发货中转联络以及安排工作，是一条大鱼 , 他身上的信息一定是海量的。
柴晴问我：“还有别的信息吗？”
我说：“占时想不到了 , 不过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对你说。”
柴晴很严肃地看着我 , 她说：“不要对我保留任何秘密，有任何线索跟信息，都要及时的告诉我 , 每一个细节 , 都有可能是破案的重大线索。”
我看着柴晴严肃地样子，我问：“如果有个罪犯爱上你，你该怎么办？最后你还会不会亲手送她上审判席？”
柴晴意外的看着我 , 她皱起了眉头，感觉到了极其危险的气息 , 我也觉得很危险，所以我才害怕。
我的内心很坚定，可是还没有到坚如磐石的那种状态。
我看着汉尼拔医生坐在飞机上，他的一只手上缠着绷带。
他为了爱情，砍断了自己的手。
我也很害怕我会败给爱情的那一瞬间。。
那一定是巨大的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