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别带坏别人家的孩子
王艳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她的包里面只有三件东西。
名卡，钱，五包粉 , 每一包都只有一克左右，还有一些钱，将近一千块左右。
没有其他的东西了。
这个女人极其的聪明，携带的粉不超过十克 , 如果被抓了 , 警察没有办法给她定罪。
名卡是一张纸片 , 上面写着名字 , 还有住址，这些人应该都是买货的人，他们有特定的联络方式，而且卖货的时候，一次不超过三个，也不会超过定量。
从包里面的东西来看，王艳是个极其严格并且干净利落的人。
对于这个集团，我所知甚少 , 可是从王艳还有柴喜来分析 , 这个集团确实极其隐秘。
我从地板上站起来 , 地板上的瓷砖上留下一层水迹 , 屁股上的肉也像是被黏掉一层皮 , 很疼，昆明天气闷热潮湿 , 一般人根本无法适应这里的湿气。
我走到窗前 , 看着外面的大雨，已经下了一天一夜了，老街的下水道浮出来一些污秽物 , 臭气在空气中弥漫着。
按照计划 , 我现在会去到境外躲一段时间，可是柴晴取消了原定的计划 , 把我丢在了电影院 , 我看了一夜的电影 , 一遍又一遍的会看着沉默的羔羊，这部电影很深刻，虽然跟我的职业没有任何关系 , 可是却给人一种发自内心的震撼。
如果你亲手抓住一个食人魔你会是一种什么心情？会觉得骄傲吗？会觉得拯救世界了吗？会觉得这个世界会更美好了吗？
不 , 我永远不觉得这是一件好事，如果让我选 , 我宁愿这个世界没有食人魔，这跟毒品是一样的 , 柴晴带我看那部影片的意义就是告诉我，他们并不会因为抓住某个毒贩而高兴，不管毒贩是大是小，他们都不会高兴。
如果可以，柴晴宁愿这世界没有毒贩。
除却这些反思之外，我从离开电影院的那一刻开始就谨慎起来了，因为我知道，毒贩就在我身边，就像是那些有心里障碍的杀人魔一样 , 你看不见他，可是，他就活生生的在你身边 , 同样的，在毒贩的心里，他们也在恐惧，卧底 , 也生活在他们身边。
所以 , 我需要做一只羔羊。
沉默的羔羊。
柴晴在加快游戏进程 , 我能感受到 , 她不希望我像是柴喜一样卧底八年才把案子破了。
或许她在考量我的安全，她想证明一些什么，证明我不适合这个案子，虽然我感觉到了她跟我合作的诚意，可是她保留了自己最初的原则。
躲藏是一个十分艺术的学问，无处可藏的时候，就不要藏，躲在你认为最安全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 , 这是一种反向思维 , 你觉得安全 , 警察也会觉得安全 , 所以他们不会来这种安全的地方找你。
柴晴告诫我 , 要多学习，思考 , 以前我觉得是没用的空话 , 可是现在我越发的知道，这是致胜的法宝。
“咚咚咚！”
沉重地敲门声响起来，我立马从背后拿出来枪 , 尽管我都不知道如何开枪 , 可是我还是拿着枪来防身。
我走到门前，透过猫眼看外面的画面 , 空荡荡的走廊里王艳站在门前 , 她这次没有戴帽子 , 完全没有任何隐藏，我没有急着开门，而是走回去 , 将包里面的粉末全部都倒在地上然后用打火机点燃 , 很快房间里就充满了那种味道，我没有开门 , 即便是敲门的声音已经响了三遍。
我不用着急，要着急的是她。
我听到外面传来离开的脚步声 , 立马走到厕所按了厕所的马桶，在下一秒敲门声又响起来了，我还是没有去开门，而是悄悄的走到门口，然后把眼睛贴在猫眼上。
突然，我看到猫眼里面出现一只眼睛，我从猫眼里面看到她冷冰冰的眼神，我急忙转身靠在门上面，她的眼神有些恐怖。
“咚咚咚。”
她又在敲门 , 我没有开门，依旧在等，等她说话 , 这是一场心里的搏斗，谁先说话，谁就落了下风。
沉默！
她也不说话，也不再敲门 , 我在流汗 , 如果她这个时候走了 , 所有的事情都会落入被动。
可是我在赌 , 如果赌赢了，那么我接下来的事情就会很好办。
终于，她忍不住了。
“快递，开门签收快递。”
我听到她的话，松了口气，终于她还是忍不住了，我握住门把，轻轻的开门 , 我只开了一个缝隙 , 我谨慎的朝着四处看 , 突然王艳拿着一只匕首顶在我的腹股沟的部位 , 她说：“只要我轻轻划一下 , 你就会裂开一个大口子，你在五秒钟就会失去全身三分之一的鲜血 , 进去。”
她把我推进去 , 进门之后她闻到了那股特有的气味，她愤怒了，我感受到她有好几次想要在我身上开一个口子的冲动。
我看着她 , 她也在盯着我 , 我们两个就这么的相互注视着，这是我们第三次见面 , 可是我知道 , 我们的人生就此都被改写。
王艳说：“你吃了我的货？”
我看着她恼怒的表情 , 就无所谓地说：“反正你有很多货，吃一点没关系，我救过你 , 算是报答了 , 给我准备点钱，我想离开昆明 , 下次回来我会还给你的。”
王艳极其憎恨地骂我：“烟鬼，你这个可恨的烟鬼 , 你们都该死，都该下地狱。”
我看着她极其愤怒的样子，我就说：“你知不知道我这么倒霉都是因为你啊，如果不是那天晚上我救了你们，矮子会找我的麻烦吗？他派人抓周子玉啊，却把我给抓了，要我去拿货，你知不知道有多少警察啊？几百个警察，你知不知道子弹都乱飞啊？要不是那个老缅丢了炸弹 , 我都活不下来啊，这件事跟我有什么关系啊？都是因为你啊，你给我钱 , 让我走，要不然我被抓了，我一定举报你的，我只是抽啊 , 你就不一样了 , 你死定了。”
我无耻的样子让王艳极其憎恨 , 她想要对我咆哮 , 可是有顿住了，显得很懊恼，最后她极其轻蔑地说：“你们男人都该死。”
从她的语气中，我听的出来，她厌恶男人，憎恨瘾君子，或许她有些故事吧。
我无所谓地说：“给不给我钱？要不然警察抓了我，你一定会被我举报的。”
王艳把匕首收起来 , 我看了一眼 , 是一把手术刀 , 手术刀特有的形状让我惶恐，她那里来的手术刀？
王艳来回的在房间里走动 , 很气愤 , 我走到她身边，摸她的口袋 , 很随性 , 极其无赖，她一把推开我，愤怒地说：“想要吸是不是？好 , 我会给你货的 , 可是，你需要把货卖掉 , 把我的损失弥补回来 , 我会满足你的。”
王艳没有刻意的要安排我做什么 , 也没有刻意的说要让我帮她卖货，而是以一种被迫的形式来宣告我们之间达成了某些协议，这不是一种有契约性质 , 或者说 , 是没有信任特质的合作。
我摇头，我说：“我要离开昆明 , 现在外面到处都是警察，抓住我了会把我当做矮子的同伙的 , 会枪毙的，我要离开昆明，给我弄钱，要不然我弄死你。”
王艳好笑的笑了一下，带着十分同情与嘲笑的表情跟我说：“你要去那啊？你能去那啊？现在昆明所有的站点都被警察被设卡了，你往那跑啊？你这个蠢货之所以没被抓，就是因为你呆在这个地方，他们没有想到你会这么蠢，会躲在自己家里 , 像个男人样，想要钱，就自己去赚 , 晚上来老街口找我。”
王艳说完就要走，极其的干净利落，我一把抓住王艳，害怕地说：“我如果被抓了 , 我一定举报你 , 都是你害的。”
王艳使劲的拽开自己的胳膊 , 瞪了我一眼 , 眼神里都是怒气，或者说满脸都是晦气，她觉得遇到我是一种晦气。
我看着她离开房间，我急忙趴在猫眼上朝着外面看，看着她下楼离开，我才确定，这件事定了。
我快速的开门，我需要有人帮我 , 陈振是最好的帮手 , 我走到陈振家的门口 , 使劲的敲门 , 刚敲了两下 , 门快速的就打开了，我看着是刘阿姨 , 她看到是我 , 有些意外，好像我活着回来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似的。
我问：“陈振呢？”
刘阿姨笑着说：“睡了，你有事啊？你告诉我我帮你转达吧。”
我看着刘阿姨的笑容 , 那笑容就是告诉我 , 让我快点走，那种提防的意图很明显。
我很失落 , 我说：“我找陈振有点事 , 很重要的事。”
刘阿姨的笑容很快就消失了 , 她走出来，把门轻轻关上，很和善地说：“啊飞啊 , 我们家陈振其实是个好孩子 , 他上学的时候，每门功课都是优 , 上大学还拿奖学金呢。”
刘阿姨说起来自己的儿子，表情很夸张 , 很骄傲，骄傲的眉毛都飞起来了，我不解她的意图是什么。
刘阿姨又严肃地说：“阿飞，我这么说吧，我儿子其实还是很好的，只要没有社会上的人来引诱他，很容易就戒掉的，他都三天没碰了，所以我希望你不要来找我儿子了。”
刘阿姨的话 , 给我沉重一击，她的意思很明显。
感觉是我带坏了他的儿子。
我突然觉得人性。。。。
好悲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