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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新官上任

    不过三日的时间吏部即将新科的数百进士去处给安排好明经、明法、明算之类的都好安排三馆、两院有的是基础职位三法司、财政度支也都缺人。

    反倒是录取最多进士科的士子费了些功夫根据名次都有妥善安排。半数留在中枢诸部衙司署观政剩下也下放到开封府及近畿州县任佐吏。

    比起一般进士对自己去处的忐忑与彷徨作为实有状元之资的张洎则要安逸闲适得多不过同样也忙忙着找地方落宿。

    很多士子都选择安身于外城虽然嘈杂但胜在宜居价钱与生活水平上宜居。如今官府对开封的开发修建基本完成了但外城之中仍旧是工程不断。

    除划定的道路、仓场、营廨之外许多士民百姓仍在建造、修葺自家的房舍。当初在慕容彦超的计划中是该由官府统一建造用以补偿迁居的内城百姓但是修到最后为了省却麻烦直接划地再给些钱粮补偿任由自建

    景范上任后发现百姓自建房宅各有嶙峋极不严整于是又规定了一套民宅建造标准为了东京市容的整洁所有自建民宅都需在官府发布榜文的框架之内不合规者还要整改。

    刘承祐初闻之的时候都有些惊奇。是故如今的开封城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起来都透着整齐、秩序十分赏心悦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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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京城仍在不断开发之中官民一起共同建设。

    又扯远了

    张洎当然也选择了在外城找了一栋民舍寄居他家境不算贫寒却也好不到哪里去。来京考试时其叔父张懿(也就是那淮东布政司参议)资助了一些但仅够三月之日常花销。

    等收拾妥当后他的任命也就下来了右拾遗、崇政郎从七品崇政殿侍候。起点可以说是很高了前两个有这种待遇的分别是王著与赵曮。

    三月二十五日一大早细心地梳洗干净还撒上点香料换上一身崭新官服张洎早早地前往皇宫。虽然不是第一次进宫但这一次感觉明显不一样殿试之时心中向往脚步都是飘的而今心中仍旧带着期许但是落地了。

    仿佛冲破重重难关一般终于得以进入崇政殿。方入辰初将将破晓宫室之间尚且笼罩在一片黯淡之中。不过皇帝刘承祐已然高坐于御案腰杆就如往常一般笔挺似乎不会累一般埋头阅览着奏章。

    “臣张洎参见陛下!”张洎恭敬一礼。

    抬起了头刘承祐打量着他换上了官服的张洎有另外一种帅气。刘承祐淡淡地问道:“张洎我们这是第几次见面了?”

    “回陛下!第四次!”张洎的脑子似乎都不似平日灵活了回想了一阵方才道。

    酒楼、殿试、琼林宴再加此次给张洎震动最大的当然是殿试那一次了。到现在张洎还以为自己丢了状元是因为殿试当时心怀震动之下表现不佳

    “这身官服还合身吗?”刘承祐保持着高高在上的姿态又问。

    闻问张洎下意识地自我审视了下着装发现并没有什么问题毕竟进宫前细细打理过那局促的表现倒有些像当初酒楼中被强行见刘承祐之时。

    但迎着皇帝的目光张洎还是小心地答道:“回陛下甚是合身!”

    “既然合身那就好好穿着!”刘承祐点了下头一语双关。

    虽然一时难明其意张洎还是老实回应道:“是!”

    看他那一副局促小心的模样刘承祐眉头微凝。同样是小心赵曮是谨慎得体而张洎则显是忐忑不安。

    放下手中的一本奏章刘承祐松了松筋骨双手合十略带好奇地问道:“张洎朕想问问你你如今对朕所提‘实务’试题还抱有此前的看法吗?”

    皇帝面上无喜无怒平静如一汪深潭难以窥测。而张洎闻问则有些犹豫了这似乎是道考察的问题在不熟悉皇帝脾性的情况下并不敢乱答。

    “怎么朕的这个问题很难回答?”见其迟疑刘承祐似乎不耐烦地催促道。

    “臣坚持此前看法!”一咬牙张洎还是决定赌坚持意见。

    闻之刘承祐却一副不在意的样子继续问:“朕还记得当初在那进士楼你可是侃侃而言清谈阔论自信不疑。怎么换到崇政殿就嗫喏不安了?朕也只是换了身皇袍就使你这么害怕?”

    面对皇帝这番论调张洎却是不敢苟同心里嘀咕着前后两者之间区别可大了。但嘴里还是稍稍逢迎道:“臣只是深敢陛下天威再念及当初不知深浅狂言造次有所汗颜罢了!”

    刘承祐顿时笑了笑又道:“若以文才你当属本科第一此乃公议知道为什么朕要夺了你的状元位吗?”

    张洎一愣英俊的面孔上又浮现出一丝沉凝不过皇帝有言在先倒也没那么紧张了选择了实话实答:“臣殿试之时心神不定表现不佳!”

    “不对!”刘承祐直接道。

    “朕再问你拾遗与崇政郎职责所系为何?”在其没反应过来之前又问。

    张洎下意识地回答:“拾遗掌供奉讽谏匡补人主言行过失;崇政郎协助陛下处置国事!”

    刘承祐又不置可否对其回答并没有表露满意抑或不满意只是淡淡道:“既然是这般想的那便好好表现!”

    “是!”张洎赶忙应道。

    稍微迟疑了下张洎主动道:“陛下有一事臣不知当讲不当讲!”

    “都开口了那便直说吧!”刘承祐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

    “陛下臣这几日寻找居处时发现有许多士子虽委以职位留居东京但安身之所一时难以料理。尤其是诸多贫寒进士上京赴考已是靡费颇多今虽留任但东京广大难居是以到如今仍有许多人未曾找到合适住处并且有许多人已是欠债累累”张洎禀道。

    听其言刘承祐神情严肃了些扫了张洎两眼道:“上任第一日就进此一谏倒也言之有物倘若如你所言这便是朕与朝廷的疏忽了!”

    得到皇帝的肯定张洎终于松了口气俊俏的面容舒展几分。

    “赵曮!”刘承祐朝一旁唤了声。

    “臣在!”赵曮趋步待命。

    指着张洎刘承祐吩咐着:“你安排一下他!”

    “是!”

    张洎跟随赵曮往偏殿而去整个人的都松弛下来与皇帝问对压力格外大。一直以来张洎都是举止洒脱随性而为给人一种潇洒倜傥的感觉。但如今看来很可能是一种外在表现心中功名利禄之心只怕少不了否则若心无挂碍坦荡自然表现又岂会如此顾忌小心。

    待张洎退下后刘承祐考虑了一阵提笔写下一份关于张洎所禀的短扎交给张德钧:“传去政事堂让李相遣人调查根据实情解决进士们的安置问题!”

    “是!”

    吩咐完刘承祐又不有笑了笑以一种玩味地语气低声说道:“今日进言若宣扬出去朝廷再解所录进士之困厄这张洎在本科士子的名声与威望只怕再非旁人可能媲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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