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人之神性

    在一条澄澈的清河中，一个男孩正抱着一名少女的手艰难的行走在水中。水流漫过男孩的下巴，单看这点或许会觉得河水很深，但这水流却只没到一旁少女的胸腹。

    “埃尔，你确定他们不会追上来”少女苦着脸皱着眉，一边抓着男孩的衣服，一边艰难跋涉。

    “不会的，抓了我谁还会付钱除了我，没人这么蠢的去还毫无对账的五十金埃居。”男孩在女巫的身边有些心塞的说，“那个叫克劳德的家伙就看准了我是这样的蠢货。”

    “既然你这么难受，就不能不还吗”依薇回了一下头，有些无奈的说。

    “你觉得我会不还唔”容星宇没好气的说，不小心又吞了一口河水。

    依薇叹了口气，抓了一把绕在自己手上的手臂，咬着牙继续逆流前进。

    “我，我还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还钱。”依薇咬着牙说，“这么大一笔数目，就连我都感觉多到还不完，你更别说了，你可能一辈子都还不完”

    依薇的话音落下后，除了不曾停止的水流声，久久一直无人回应。

    容星宇沉默好一会儿，最后还是说出了自己担下这笔债务的理由。

    “依薇，其实我一直觉得，在审判他人之前，先要审判自己。只有真正衡量了自己的罪过，才有资格不带偏颇不假同情，公正的执行审判与定夺他人的罪过。或许你很难理解我的决定吧，可这份信念是我之前唯一拥有的东西了。

    “所以不管怎样，我欠下的，该还都要还，我要对得起自己。那些人都是无辜的，他们仅仅是恪尽职守。而我所遭遇的，也是我应付出的代价”

    容星宇的声音戛然而止，令依薇的耳边只留下哗哗的流水与波涛鼓动的声音。

    依薇瘪了瘪嘴，又问“可是你怎么知道克劳德不会把你的钱拿去做别的事呢”

    “因为他和我是一种人。”容星宇轻声说。

    “我们都希望世界能变得更好，只是选择的方式不同，真可笑。明明追求着同一种东西，可大家却都为此大打出手，头破血流。

    “所以，他一定会将钱用在该用的地方。他肯定也是吃准了我是这种人，才毫无顾忌的放走了我，还给回了你的魔杖。我想，在我问他的那个时候，他的心中就已经完成了对我的判决吧。”

    依薇听完容星宇的话，也沉默不语起来。他们静默的一同跋涉在蜿蜒的河流之中，逆流而上。

    依薇“我不懂你为什么能对一切都这么无情，称量一切就像是称量砝码一样。”

    容星宇咳了一下，仰起脖子呼吸了一口气。

    “你或许觉得很难理解吧。因为你从出生开始，哪怕你并没有察觉到，哪怕你认为自己是不自由的，被束缚的，你也是无比富有，有着令人艳羡的东西。”

    容星宇轻声说“你说的这份无情也只是我的自私而已。没关系，你就按照你的意志活下去就好，这些你都不需要懂。”

    “生命在你的眼里到底是什么你自己在你眼里是什么你觉在得你自己也是可以衡量的货物吗”依薇忽然有些愤怒，这愤怒源于容星宇对于生命的轻践，而她受不了这种轻践。

    “我一直都在为自己而活。依薇。只是我所追求的，我所渴望的，比你想象的重要得多。”容星宇淡淡的说。

    “那你追求的到底是什么”依薇大声问。

    “公平与正义。很可笑，对吧。我也这么觉得。”容星宇轻声说。

    “正义你以为你是什么你一个人能做什么你只是一个人，你不是神埃尔，你不能降下滔天洪水洗清天下的罪人”

    容星宇闻言，面色苍白如纸“我知道我的力量很渺小，渺小到能被这个世界轻易湮灭。但是，我一份公正的判决，能将多少人从黑暗的命运里拉出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

    依薇闻言，憋着一口气，气鼓鼓的骂了一句“你真是个疯子你难道还能改变整个世界吗”

    “所以我蠢得无可救药啊。”

    容星宇轻笑着接了一句。

    他没有继续与依薇争辩下去，而依薇也不说话了。她撇着嘴用力抓住了容星宇的手臂，拖着他继续向前走去。

    他们都趟在水中，对抗着难以对抗的潮涌与暗流，如同一叶海上孤独飘摇的船只。

    直到他们所面临的河流越来越窄，水流也越来越湍急时，他们才一同疲惫的爬上了岸。

    没等完全上岸，依薇的身体便已经拍在岸上的沙土里，如一条咸鱼“吧唧”一声拍在了沙滩上。

    “啊好累，每次涉水都是噩梦”

    依薇躺了一会儿，四肢撑着地，呈orz状弓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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