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个性
「校长？」致人的脸上浮现出疑惑，他下意识的在脑海中回想能对得上这个称呼的人，但思索半晌没有结果，他只能茫然的摇了摇头，「对不起，我不知道这个人……」他并不是确切的活着，所以对于周边的事情也不能及时的对上号，十五年的空缺并不是轻易就能补上，哪怕用上目人的记忆也完全不行。
聊范围广阔的话题时他还能插上嘴，但一旦细化，比如说具体到某个人，无疑于触碰到他知识的盲区。
「……校长我——我们有见过。」目人坐在床上停顿片刻才做出回应，他下意识的看向致人，却发现哥哥那边已经早早地扭过头来看他，明明是相同的蓝色眼眸，他的眼睛里却满是星辰大海，充满着对这个世界的向往和期待。
……这样的世界到底有什么东西值得他这么高兴的倾听——
目人忍不住皱起眉头，但这个话题既然由他挑起，他也很负责任的准备收尾，「就在USJ事件过后，我从医院回到学校的时候有见过他——」
小小的一只白鼠，穿着西装的模样特别可爱，但是气场却意外的强大，以超快的速度收拾好走廊上参与群架的学生们再回到办公室，哪怕他已经换上一副温柔的笑容，却还是让目人浑身都忍不住泛起战栗感。
那是种无声的压力，和站在旁边冷着一张脸的欧尔麦特的不同，根津校长哪怕已经表现出温柔和善意，但夹带在其中的思索和打量却让目人人很不自在，仿佛什么都被看穿——
目人其实很不喜欢那个感觉，索性当时根津校长的注意力都被掀起混战的北泽同学给吸引，便格外大度的将他给放行，事后也没有给他什么惩罚，最多就是班主任老师那边在第二天上课的时候特地提点了两句，话语虽然严厉但也能感觉出来这件事就此揭过。
目人其实讨厌洞察力很强的人，他也讨厌别人的一步一步试探，别以为用温柔的态度就能轻松打开的心房，被温柔感化这种事情发生在他身上是完全不可能的。
「……啊，那段时间我好像不在，如果校长是那段时间出现的话，那我没有记忆也是正常的。」弟弟的讲述很简短，依照自己对他的了解，里面多半是省略了什么东西。
致人不在意的耸了耸肩，他转过头来时刚好和欧尔麦特对上视线，两双蓝色的眼眸里带着不同的神情，但很快就都被笑意所充斥。
面对相见很久的父母时，不管怎样似乎都是开心的，哪怕觉得自己并不属于这里也没有关系。
过去没有他，但未来一定有他——
「说起来，恢复女郎说目人你的身体在体育祭结束后三天就已经完全治愈，但是为什么一直不醒？」欧尔麦特将致人放在床上，他转而看向目人，一星期的昏迷不醒加上没有进食，孩子看着似乎消瘦了些，连带着眼底的光都跟着变得暗淡，脆弱的模样看着很是心疼。
这几天他一直守在目人的床边，孩子们在体育祭上展现出令所有人都震惊的画面后，就像耗费完所有体力般直接陷入沉睡，他一方面要应对着媒体记者，一方面又应对着熟人朋友方的问候，同时还在心里期待着孩子们能快点醒过来，忙碌的几乎连好好休息的时间都没有。
他想知晓事情究竟是怎么变成这样的，本应该死去的孩子为什么会突然之间活过来—之类的很多问题。
「我想，大概是目人的身体需要时间适应遗传自妈妈的【个性】，才会睡这么久。」致人缓缓的伸出手，等手臂打直的时候他的头发已经被全部染红，悄无声息，如果之前注意力不在他身上的话或许都不会发现。
欧尔麦特下意识的看向目人，发现另一个孩子虽然坐在床上没有任何的反应，但在『变色』上双子似乎是同步的状态……只是他看起来太过于虚弱色憔悴，像有点承受不住这么鲜艳的颜色。
「妈妈的【个性】是一种类似于血脉的东西，发色以及眸色这些都铭刻在其中，只要使用就会成这样，算是硬性要求——妈妈是这么告诉我的。然后因为之前被妈妈一直用别的东西压制着，【个性】没有觉醒过，目人的身体为了适应这突然的力量，才会变成这样。」致人眨了眨眼睛，金色的眸子即使在明亮的白天也像依然泛着光，其中的冷意太过于明显，让人甚至都有些不敢直视。
如果说遗传自父亲的颜色是温和是治愈，那遗传自母亲的那部分则是鲜艳与不详。
太过耀眼的红和金，如果没有更为夺目的颜色，肯定无法盖住原本的光芒。
「我现在和目人在一起，算是他『个性』的一部分，所以我们连改变外貌这种事情都是同步的状态，像变色龙一样真的朝有趣的！」致人伸出手抓着自己额前的红发，随即有些无奈松开，「这点肯定已经有很多人发现了吧。」
「……嗯。」欧尔麦特淡淡的应了一声，他其实不愿意将网络上的走向解释给孩子们听，但同时又反应过来，在他给出确认的回答时，孩子们肯定已经提前猜到这一点。
「果然。」致人了然的耸了耸肩，他偏头看向目人，似乎是想和弟弟一起吐槽这件事，金色的眸子里满是戏谑的神情，「除了我们的身份这个话题外，紧随其后的果然是【个性】。」
那两个人的孩子不可能是【无个性】，大概肯定会这么认为，不过在妈妈将复数光轮压制住的时间段里，他们的确和【无个性】没有任何的差别呢。
『手中所用的力量不属于自己，并且不知道什么时候还会消失』——单从这个设定就像一根刺般可以在目人心里扎好久，那段时间他刚苏醒，整日都醒着，虽然他无法知晓目人心里在想些什么，但是却可以通过目人的情绪而感受到他的焦躁和不安。
致人伸出手揽住目人的肩膀，他知道目人不会配合自己乖乖靠过来，便主动挪过去，直到两人额头相抵，【个性】便在他的控制下停止发动。
颜色的覆盖和晕染看在眼里是一种很美的画面，欧尔麦特看着金色从两个孩子的发根处开始蔓延，直到快速将红色重新覆盖……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觉得心里有些酸涩。
曾经欧尔麦特一度以为孩子们全部像自己，没有任何菲涅娅的影子在——可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
遗传自母亲的【个性】，这没有什么，不如说像菲涅娅才好，像她那样有着健康的身体以及强健的体魄，目人就可以不再受病痛的折磨，两个孩子也能各自奔跑于阳光之下。
「现在的我不需要作为『人』所需要的任何东西，虽然很便利但是也有一点相当致命。」温馨的话题差不多说完，接下来也该说重要的部分。致人静静地看着目人，两人这么近的距离对视着，轻易就能望近对方眼里，「目人如果死了的话我也活不了，所以加油哦目人，不管是为了你自己还是为了我，你都要好好的活着，这是我和妈妈两个人的嘱托，听见了吗？」
「……」
目人没有回应，他紧紧的抿着唇，看起来有些不太愿意接受这件事，就连眉头也在不知不觉中变为紧皱的状态。
目人讨厌责任，所以当初在被选为班长时他才会以那么快的速度脱手，加上身体不好也是一个借口，更加能让他能逃避自己不愿意面对的事情。
大概是小时候所待的环境使然，他从不做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声望和人脉什么的也无所谓，反正指不定哪天就会突然死翘翘，那还煞费苦心的去经营那些东西干什么，他应该担心的是身体今天会不会也会疼一整晚，如果去和护工说的话肯定又会被随便的打发掉。
目人清楚的知晓自己一直在逃避，尤其是和绿谷认识他逃避的更加厉害……可是现在忽然得知哥哥的『命』全权交付给自己，目人的第一反应只有两个字。
——『麻烦。』
目人从来没觉得有兄弟是一件开心的事情，现在忽然又得知自己要为哥哥的活动而提供体力，他不愿意，自私的性格在各种事情的催化下似乎变得更为严重。
他心里还有更阴暗的念头在发酵着，但每次都在快成型时被他自己放弃……说到底他还是舍不得，哪怕嘴上一直说着不在乎，有没有都无所谓，但等真拥有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另一幅嘴脸。
「目人不会有事的。」欧尔麦特俯下身温柔的抱住两个孩子，哪怕此刻的他身躯并不高大，手臂并不粗壮有力，可却依旧能将两个孩子揽在他的臂弯之中，「我不会让他遇到危险，所以你也没事的，致人。」
「……啊哈哈哈——」致人抱着欧尔麦特忍不住地大笑着，他似乎觉得开心，又像是觉得无奈，蓝色的眼眸在父亲所看不见的角度里翻涌着很多情绪。
但他最后也没说些什么，直到笑完才紧紧的回抱住欧尔麦特来表示自己有听到他的承诺。
「我信你，爸爸。」致人回应道，蓝色的眸中像微微闪着光，他浑身都洋溢着温暖的气息，像初春融化冰雪的太阳，明明和目人是一模一样的面容，他所展现出来的状态却完全不同，「我相信你会保护好我们的。」
「……」
比起哥哥深情又认真的回应，目人这边则安静的没有任何的动静，他像是还没从体育祭的事情中缓过来，找好位置依靠后便不再动弹，半瞌着的蓝色眼瞳里也没有多少光彩，仿佛随时会睡着。
本来身体就不好，治愈身体的火焰被拓梦夺走，他现在也不知道依靠着什么在存活……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要为哥哥的活动提供体力，他的负担似乎好像变大了些。
「呐，爸爸。」就着拥抱的姿势，致人伸出手拍了拍欧尔麦特的肩膀，将父亲的思绪唤回来，「关于有村拓梦这个人，体育祭狗血的事情你能给我仔细讲讲吗？」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