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尽只是你
“阿黎为什么要抓住王八不放啊……”事后，韩非其实觉得纠结这一点的自己也真的是很白痴了。“当然是因为千年王八万年龟，当……”山鬼说到这便意识到了什么，猛地止住嘴，可惜还是不及时。
“哦？若如阿黎所说，那不是乌龟更显长寿，为何要执着于王八不放？何况……”韩非眼带疑惑，“明明是乌龟更可爱吧。”
“可是王八好吃啊。”山鬼一语勉强怼了回去，虽然她并没有吃过。
“？？？你不是不喜欢吃那些奇奇怪怪的食物吗？”韩非眨眨眼，想起了当年被山鬼支配的恐惧，牛肉羊肉全不吃，问她想吃什么居然说素的挺好，而后勉强扒拉几口饭菜就趴在桌子上看着窗外，接着就对树上的鸟儿默默流口水。
偏偏人家鸟类还在‘百兽’驱使的范围，连跑都不能，最后怕的毛都秃了。
那些年，公子府连同紫兰轩的厨子无数次的被逼疯过，他也一样。
“所以呢？你是想替我尝尝味道吗？”山鬼投过去一个杀气腾腾的眼神。
“没。”韩非果断认怂。
“哼！”
“对了。”韩非反应了过来，狐疑的看向山鬼，“方才，阿黎你是不是还有下半句话没说？比如说‘当’……之后是什么？”
‘当了王八不吃亏啊’，山鬼翻了个白眼，而后立即露出一个极为无辜的神情，懵懂如孩童，萌的人连心都要化掉了，“没有啊，后面什么都没有。”
韩非：……
一看我就不相信，你这心虚全都写到眼睛里了。
“算了。”韩非深吸一口气还是选择放弃，否则即便是得到了答案气到的恐怕也只有自己。
韩非百无聊赖道，“如果东皇太一的威名当真名不虚传，那么现在田言的事情应该也已经大致解决了，阿黎接下来要如何？”
“别用这么粗暴的称呼。”山鬼嗔了韩非一眼，也理解他，所以也没有纠缠此事，“田言身上的雷点可不止这一个，为了搅浑这趟水，让人看不清真相，她还指使心智有缺的弟弟杀了她的养父，以鬼谷纵横的智谋和对剑术的见识，只要检查伤口的痕迹，再与‘惊鲵’有过交手，不难推断出谁是凶手。”
“哦？”
“这世上用左手剑的人不多，双手剑却可以做到一样的效果，比如说干将莫邪的剑主。”
还比如说……黑白玄翦。
都是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人了，想到这里，山鬼厌恶皱了皱眉。
“所以，阿黎是想要做什么？”
“我只想要结果。”山鬼冷漠道，“不论是强逼农家接受命运还是蛊惑他们投奔大秦，亦或是鱼死网破，总归他们不能落到‘罗网’手里的结果。”
“……”
觉察到韩非的异样沉默，山鬼犹豫了一下，给了一个提示，“农家与楚国总归是逃不了干系，而楚国目前遗留下来的血脉除了那两个公主，还有一个。”
“公子扶苏……”韩非若有所思道。
山鬼看了韩非一眼，隐隐明白了韩非要选择哪一种方法，本性如何，更改无法。
他也许是阴阳家最幸运的那一个人，因为他的命运节点不是别人，是自己。
是能否放下夙愿，放弃输却也赢的抗争，接受命运安排的自己。
纵观阴阳家历代，他是最干净的人。
山鬼眸光潋滟，“很久很久以前啊，我总是觉得自己肚子里满满的都是蝴蝶，它们随时都会飞出来。”
“？？？”韩非震惊的睁大眼，“这又是什么阴阳术？”
他把手覆在山鬼腹部，暖意透着衣衫传达到他的手掌，还有隐隐的心跳声，缓慢而坚定。
看着他绷紧的下颌，山鬼安抚的伸手，也覆在韩非的手上，两只手交叠在一起，尽是和谐。
“这怎么那么像我怀孕了呢？”山鬼无语道，一语破坏气氛。
“是吗是吗？”韩非抬首，那眼里满满的都是笑意，“说起来，阿黎未来的孩子会不会像阿黎呢？我很期待啊。”
“变态！”山鬼面无表情一捶捶在韩非头上，“姑娘我才一十八岁。”
“……也不小了。”韩非捂着头，小声嘀咕道，也不知道这个‘小’字究竟是指哪一个方面。
山鬼的力道控制的很好，很多时候，她的打击只是起一个表达情绪的作用，那并不算多么疼。
所以，弱到连一只鸡都杀不死的韩非，至今还能活蹦乱跳。
“你是在死亡边缘大鹏展翅，知道吗？韩小非。”山鬼居高临下，比韩非低一些的个子，硬生生的堆积出比三个他还要渗人的气场。
韩非讨好的露出一个八颗牙笑容，“阿黎说什么都对。”
“……”山鬼忍不住露出嫌弃的神情。
“那么……”韩非低首，感受着掌下微微鼓起的绷带的触感，眸色深沉如海，“腹中的蝴蝶又是指什么呢？”
方才阿黎说起的态度太过轻松，甚至还带着一丝释然，故而韩非并不慌忙，甚至和她说笑打闹了一番以便令她放松心情。
他始终是了解她的，所以也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是距离我故乡很遥远的国度里的一个典故……”山鬼陷入了回忆，“虽然是表达‘七上八下’的恐惧不安和焦虑，但这个说法着实很唯美浪漫呢。”
“有许多典故真正的意思会被其他取代，我的理解是……”韩非含笑抬眸，“看见你的那一刻，它们终于挣脱束缚，成为真正的蝴蝶。”
“未来的我，也许会成亲，也许也不会。”山鬼愣了一下，而后不自然的低眉，“但是……但是假如我真的成亲，非是希望我的孩子，像我还是不像我呢？”
“……还是不像你比较好吧。”韩非笑着笑着又无奈的叹息，“虽然我很想看到一个孩童模样的阿黎，可是还是不想把感情分给他人。”
“阿黎只是阿黎，纵然是四海八荒，万千世界也永远只有一个阿黎，即便另一个时空，那也不是你。”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