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初显端倪
‘不忘初心’这句话，在后世早已被说烂，但真的可以做到的，又有几个？曾经意气风发的少年，恐怕如今多已是‘泯然众人矣’的结局。盖聂看着她，眼底情绪忽而柔软，所以她能做到，真的难得。
“我打你你疼吗？”山鬼从袖后露出一双眼睛，没了银灰色的眼妆，她看起来尽是少女的无辜。
盖聂顿了一下方才答道，“……不疼。”
“哦。”山鬼把眼睛缩回去，声音又变得闷闷的。
怎么又不开心了？盖聂好奇中又带着点郁闷，虽然从外表上看不出分毫，还是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阿黎姑娘为公子韩非效力？”盖聂看准时机问出了一直疑惑的问题，一个风流的贵族与一个美丽的女子之间总有许多旖旎艳闻可传，可这位姑娘……纯粹的上下级关系说得都违心。
潜规则什么的放在她身上会不会被揍死？
韩非：别瞎说，我和阿黎虽为友人，情同父女/母女。
“我找不到回家的路，暂居在韩非的公子府，算是他的门客。”山鬼纠结了好久才勉强说出了这个复杂的关系。
“……”盖聂眉眼微动，找不到回家的路，这句话可以延伸的信息太多，是被逐出师门？亦或是为了达成某种目的而被迫离家而去？总之不会是什么值得愉快的事情。
盖聂有着铮铮铁骨和凛冽剑意，却还有着一颗柔软的心，所以他什么都没问，只是那双眼睛里和后日一般无二的隐忍，已经能让山鬼明白他在想着什么。
“你别想太多，因为这倒霉的世界不想让我回家。”提起这个山鬼就怨念万分，在这个世界呆了这么长时间，足够她摸索出几分门道，身受苍龙七宿庇护，气运相连，这个世界肯定有着什么东西吸引着她，在没完成要完成的事情前，时间的通道不会打开。
“听不懂。”盖聂诚实的道。
“……你信我打你吗？”山鬼阴森森的道。
对于这个方才还弱小可怜无助现在就变身小魔星的女子，盖聂的回答是，默默退后了一步。
“……”
“王上要见公子韩非。”盖聂的神色竟还带着几分诚恳。
“所以？”
“这几天不行。”
山鬼……山鬼扭首就走。
然后在不远处就撞上了白衣胜雪的‘尚公子’。
山鬼：“……好巧哦。”
“不。”嬴政笑了笑，“我是特意来找你的。”
“……你要干什么？”自从遇见嬴政，山鬼语句里的停顿就变多了，实在是眼前这人太让她纠结，他和她以前到底是什么关系？以嬴政的性子来推测，应该是一个在他生命里留下浓墨重彩的人，后来很可能在最美的时刻逝去了，否则多年后的嬴政不会那么激动。
然而她历史学的不好，近代各种年份各种事件当初还弄的她生不如死，虽然古代的要好许多，然而后世秦国的历史在历史书也只是一概而过，最多说一些大一统制度确立时刻，废除分封改郡县，谁有病吗？去写秦始皇的八卦？！
再而言之，就算有她也推测不出来，她就是个不好命赶上了穿越潮流的倒霉蛋，就算是魂穿顶替的估计也是个战国里的尘埃角色，若不是入了阴阳家，估计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正想着，便听到嬴政略带柔和的声音，“听闻阿黎姑娘效力于公子韩非，所以在下想问一句，若是韩非与我回秦国，你可愿随我一起去？”
“可以。”山鬼眉头都不动一下，利落的答道。
“……既然如此，那便说定了。”嬴政显然也没有想到山鬼答应的这么干脆，不过傀儡身份下多年的‘修身养性’已经令他养成了喜怒不形于色的良好心态，倒也没出现纰漏。
“对了，你……”想起了晓梦曾告诫过她的，无论怎样都要找回自己的名字，山鬼想了想，还是犹豫的问，“你在年少时，遇到过什么难忘的人吗？”
“……”嬴政抬眼望向远方，“先生算吗？”
“……不算。”山鬼满头黑线，“女孩子。”
“如果是我理解的那种难忘，没有。”幼时为质子，登基为傀儡，压抑的年岁自保尚且要拼尽全力，哪有那个心思去考虑风花雪月？
“怎么会？”山鬼低声喃喃，似是受到了很大的冲击，“你怎么会没有遇到？”
如果你没有遇到，那我与你又何来的羁绊？那我又是谁？！
扭曲的黑气在山鬼身侧翻涌而上，嬴政一时惊愕，反应过来后便向远方喊道：“先生！”
不需要嬴政去寻求帮助，感受到此地强大而又混乱的真气后，盖聂很快就赶了过来。
“王上请退后。”盖聂皱眉，“她的功法出了问题。”
“……”嬴政没有回答。
随着真气的混乱欲发严重，山鬼的眼底也仿佛染上了黑气，盖聂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一般这种情况下，应该打断她的内力运行，然而尴尬的是……他打不过啊。
上前这不是找揍吗？已经隐隐有失去理智趋向的山鬼这次可不会留手。
上天还是厚待盖聂的，在盖聂左右为难最后准备拼了的时候，山鬼的眉目间忽而闪过一丝光亮，由内而外消去了所有不详，而后她便昏了过去。
次日，还是这所庭院。
“阿黎。”韩非眼泪汪汪的扑过来。
盖聂默默的向旁边挪了一步，顺便还拉上山鬼，习武之人和普通人的差距就在此了，盖聂前后一挪一拽做了两个动作，却比韩非做一个动作要快许多。
所以最后的结果是：“啪叽！”
山鬼扶额，盖聂淡定，卫庄偏过首隐晦的翻了个白眼。
“阿黎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韩非哭唧唧的爬起来。
尴尬的是，在场没一个人理他。
盖聂皱眉向山鬼投过去一个眼神：这就是你为之效力的对象？
山鬼叹息，初见时韩非虽然偶尔有点脱线，但整体的画风还是挺正常的，否则再怎么对这个放言‘七国的天下，我要九十九’的韩国九公子感到兴趣，她也不会掺和进去，谁知现在他整个人怎么就傻掉了？若不是有那张高颜值的脸撑着，简直没法看。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