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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3(下)

    我如地狱逃生一般 , 长松了一口气,幸好,阿威脑子不灵光 , 他不清楚捅破的屏风,缝合也难破镜重圆 , 势必有疤痕 , 他率先赶尽杀绝张世豪,后者翻身会一笔笔算账 , 聪明的 , 今晚应该选择鱼死网破 , 十四K的胜算,大过1902几百倍。

    与阿威车队交错而过的几辆警车 , 急转弯漂移到甲板相邻的沙坑,二力从一群驻守的马仔后方走出 , 抵达我身侧 , 毕恭毕敬鞠躬,“程小姐 , 州哥吩咐我接您。”

    我瞥了他一眼 , “你这一拜,我不敢当。”

    二力皮笑肉不笑 , “看州哥面子 , 否则程小姐 , 也不值我低头。”

    我不急不恼 , 把玩左手中指的钻戒,戒指在码头绵延的灯火里,像一枚陈旧的碟片,让故事里的人无所遁逃。

    “世人眼中 , 我重情义 , 不慕官权,宁愿犯傻随逃犯流亡四海,也不老实本分做关太太。唯独你 , 把我当作水性杨花 , 不知廉耻的蛇蝎。”

    二力面无表情,“是您主动找州哥,他可没趁人之危。”

    我侧目瞪着他 , “你以为我心甘情愿?良州身边才是龙潭虎穴,沈国安会轻易卖他儿子的面子放过我吗?我和他之间的情意 , 早在岁月的消逝中焚化,我回他身边,每每相看,他忆及我们分道扬镳的往事 , 我们执拗离别的一幕幕,也会生厌,彼此折磨。”

    二力分明冷嘲热讽,腔调却控制得了无波澜,“州哥担了您的央求,就有办法替您挡,他说既往不咎,待您不会差。沈国安索取不成,囚困张世豪惹麻烦 , 软禁他便没了必要,您不是想要这样的结果吗。”

    他掀眼皮儿,“但凡有一丝良知 , 您借此和张世豪断得干干净净,报答州哥。您心知肚明 , 州哥为自己的抱负筹谋了多久 , 五年,十年 , 十五年 , 都不止。他和沈国安对着干 , 这一来功亏一篑,东山再起的艰难 , 您了解。”

    我默不作声望着他,几声冷笑 , 拂袖而去。

    这一趟路程终点 , 不再是葡京酒店,而是西郊一座环山别墅区。子夜暮色朦胧 , 昏黄的路灯映照着波光涟漪的池潭 , 水是浓郁的碧色,像裸着身子仓皇躲避的姑娘 , 弥漫着层层羞涩的涟漪 , 涟漪深处 , 是坠落的炮仗花 , 媚态天成,一望无际。

    车历经几番小幅度的颠簸后停泊在一栋庄园外,庭院中恭迎的马仔告诉我,州哥在驻澳的军用大楼忙会议 , 今夜不归 , 叮嘱我安心休息。

    我笑说晓得了,让他别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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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摘了帽子挂在门后的衣架,径直走上二楼 , 推开房门时 , 一名陌生的中年女人趴在地板正擦拭梳妆台,我顿时警惕立在原地,“你是谁。”

    她听清我质问 , 匆忙撂下拖把站起,礼数周全弯腰 , “程小姐,我是沈厅长安排侍奉您的佣人。宅子是傍晚租的,我赶着打扫,怕乱哄哄的您住不惯。”

    我没搭理 , 一言不发跨进卧室,红木窗子敞开着,正对一池月满西楼的湖泊,南山之南是北国盛夏,那里不见这一处烂漫的花海,温润的阴雨,即使黎明不破晓,晨露不洒,花也是铺天盖地 , 无穷无尽。

    澳门的夜,肉欲横流,嚣张迷醉。

    它罪孽滔滔 , 浮华背后是大梦蛮荒。

    我捏起一枝君子兰狭长的翠叶,祖宗记得我嗜好熏香 , 闲暇无事会修剪君子兰、豢养金鱼 , 屋内细微到不起眼的墙角,也一如既往是我喜欢的模样。

    我恍惚大悟 , 时过境迁 , 程霖变得面目全非 , 可她骨子里仍保留最初的喜怒哀乐。

    痛恨分享情爱,憎恶被利用 , 渴求不必颠沛流离的生活。

    张世豪是我二十二年无可拯救的意外。

    来势汹汹,攻城抢地。

    我早知他给不了我安稳 , 他能给我的 , 只有风月的刺激,余生的轰烈 , 爱恨的疯狂。

    生杀掠夺的漩涡 , 多少同僚伺机一击即中软肋,跟祖宗那两年 , 他从不亏待我 , 偶尔的打骂与冷漠 , 蓦然回顾 , 我也明白是他用心良苦。

    他曾隐忍,压抑,暴戾,若即若离。

    我曾埋怨 , 伤怀 , 苦闷,千疮百孔。

    我们皆有过错。

    姻缘啼笑,造化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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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试图弥补 , 遗憾是兜兜转转 , 此去经年。

    他于我而言,仅仅沈良州三字铭刻彻骨,那恩恩怨怨 , 悲欢离合,到底回不去了。

    我疲惫躺在床上 , 包裹在锦被里,蒙盖住脑袋,声音发闷说,“你出去吧。”

    保姆半晌没动静 , 我烦躁不已,从被子里探头,“你聋了吗!故意装傻惹我不痛快?不乐意干了滚。”

    她吓得不轻,拎着水桶战战兢兢退出房间。

    我陷在床中央辗转反侧,我无法预见往后如何逃离,几时逃离,也猜不透祖宗面对昔日背叛他的我,如此为张世豪疯狂的我,会是怎样别扭又悲愤的滋味。他有他的固执 , 他的魔念,现在的我之于他,只剩失而复得的占有。

    我失眠到凌晨两点才萌生一缕困意 , 浑浑噩噩的睡过去,半梦半醒的昏沉意识 , 有一双手 , 滚烫的手,错杂繁密的掌纹 , 粗糙却温柔的抚摸过我脸颊 , 沿着鬓角垂落在锁骨。

    那只手拆解着我衣裙的盘扣 , 动作娴熟而轻细,仿佛曾做过无数次 , 是他难忘怀的事。

    床头的灯无比黯淡,时明时灭的影在我眉间徘徊 , 我越来越苏醒 , 睁开眼的前一秒,我嗅到一股灼烈的气息 , 气息如狼虎 , 吞噬了我的每一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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