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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 庙街张八爷

    符箓的用料是黄纸和朱砂,黄纸不值钱;朱砂十几块钱20克左右,价格看上去是比较贵,但是一枚符箓的朱砂用量也并不多。

    所以,每枚符箓的制作成本大致是在几块钱左右,就算加上花里胡哨的外包装,一枚符箓的制作成本也超不过二十块钱。

    把符箓师父诵经加持的劳动力成本算上,一枚正品符箓的价值其实也超不过两百元人民币。

    但是在阴行中,那些茅山、龙虎山一脉的大师的正品符箓却可以卖到八百多甚至上千,其利润空间也不比佛牌小到哪里去。

    因此,做符箓生意,看起来是大有可为的。

    只不过,符箓生意最大的困扰是,相信的人实在是太少。

    主要原因有两点:

    第一,符箓比起佛牌来,看起来其貌不扬,在不懂行的人看来,所谓符箓就是在一张纸上面画点不知所云的图案。比起动不动就用死人头骨、青面獠牙鬼作为法相的泰国佛牌来说,符箓的卖相没有视觉冲击,可信度自然也大打折扣。

    第二,那些利用符箓骗人的江湖神棍层出不穷,败坏了符箓的名声,再加上中国是无神论主导的国家,符箓在国内渐渐无人问津,也是大势所趋。

    第二个问题,也是谭乡山最担心的,只不过,他觉得自己做了那么多年草泽商,有良好的信誉作为保障,要打开符箓的销路也不成问题。

    看谭乡山这信心十足的样子,我也笑了,说等你倒腾符箓赚了大钱,我来当你符箓店的小工。

    不过呢,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后来在香港的经历,还是挺凶险的,谭乡山的符箓店还没开,我和他就差点把性命交代在香港了。

    这次香港行给我的经验就是:香港地方不大,但是能人异士不少,混阴行的人,在这个地方低调前行才是真理……

    言归正传。

    当天,飞机在两个小时后就平安抵达了香港国际机场。

    之后谭乡山熟门熟路地带着我和晋悄悄去了中环的酒店,因为晋悄悄一女孩子不方便,所以我们单独给她开了一间房。

    安放好行李后,我们在中环随便搓了一顿,填饱肚子以后,就乘坐荃湾线去往庙街。

    至于晋悄悄的话,她说要去中环逛逛,不想去乱七八糟的庙街,于是就没有跟我们同去。

    我和谭乡山是来香港办事的,晋悄悄那就是来旅游的,庙街白天没有夜市,没什么好玩的,于是我就给了她一张银行卡,让她在中环随便玩去了。

    庙街位于九龙油麻地,属于香港比较穷的地方,但因为其夜市的繁荣,使得庙街也成为了香港的一大景点。

    这里白天没有什么人,大排档啥的都没出摊。

    庙街不长,不会超过半公里。街道很窄,两边是外墙斑驳的低矮小楼,半空中横七竖八地架着无数的袖招,比如什么“x氏中医”啊、“xx煲仔饭”啊种种的……

    谭乡山告诉我,在庙街天后庙附近,住着一个叫张八爷的中年人,四十岁不到,看着年轻,但却是正宗的龙虎山的符箓传人。

    当年因为国内破四旧,张八爷的爷爷早年逃到了香港,在庙街落下了脚跟。

    庙街是香港是比较混乱的地方,八九十年代更是古惑仔的温床,但是张八爷一家却在这么乱的地方被古惑仔们当做老祖宗一样供着。

    没有任何一个古惑仔敢去张八爷店里去收保护费,张八爷一发怒,他们还都得给面子。

    庙街的古惑仔经常说:请了张八爷的平安符以后,砍人脚不软了;请了张八爷的赌运符以后,下注心不慌了;请了张八爷的桃运符以后,泡妞不带套了。

    在古惑仔的心中,张八爷家祖孙三代的地位跟自家社团的话事人是差不多高的。

    谭乡山拿着手机导航带着我在庙街乱窜,窜来窜去都迟迟没有找到目的地。

    因为要时刻低头时刻看着手机导航,谭乡山没小心跟一个染着红色头发的鼻环青年撞了个满怀。

    那鼻环青年立刻就破口大骂:“丢雷老母,没长眼睛啦?”

    谭乡山连忙出言说对不起。

    谭乡山一口标准的普通话,道歉也挺有礼貌。

    但就是他这一口普通话,让我们又被这鼻环青年给嘲讽了一下:“死扑街,原来是大陆的蝗虫……”

    他话音还没落下,我就一个耳光抽了过去,势大力沉的一记耳光直接抽懵了鼻环青年。

    谭乡山想劝我,但我压根没理他,打人嘛,就是要出其不意,等鼻环仔反应过来了再继续揍他,那就费事得多了。

    我用疾风暴雨般的街头王八拳干倒了鼻环青年的同时,却惹来了一众吃瓜群众的围观。

    有些认识这鼻环青年的小混混还在拍视频起哄:“哈哈哈!靓B被人打啦!”

    “靓B说他昨晚跟大豪客的骚妹一晚七次,难怪今天变成软脚虾啦!”

    吃瓜群众围得越来越多,我也是越打越起劲,一直到有个女人一边高喊着住手一边冲过来拉开我的时候,我才罢手。

    这个女人看上去三十多岁,身材还不错,长相比较一般,但也说不上丑。

    她一边扶起那个叫靓B的青年,一边质问我为什么打人。

    我听她口音是一嘴流利的普通话,于是语气就缓和了一点,说这逼养的嘴贱,说我们是蝗虫,我让他学学怎么说话。

    那女人听完突然也发怒了,抬手就去削靓B的脑袋,一边削还一边骂:“我也是大陆人,我也是蝗虫咯?踏马的,反了你!”

    这个时候,谭乡山突然用试探性的语气说道:“阿may?”

    那个女人停了下来,盯着谭乡山看了半天说:“你是……”

    “我小谭啊!以前在香港跟你老公一起做了一单大生意,搞定了旺角那家医院里的不干净的东西,你忘了?”

    “哦哦哦!”阿may这才一拍脑袋,说她记得谭乡山,本来还听张八爷说这两天谭乡山要来作客呢,没想到正好在这里遇上了。

    寒暄完以后,她又揪着靓B的红色头发,要求他给我们道歉。

    靓B道完歉,阿may就把我们领到了她家。

    在她家里面,我见到了那个会龙虎山奇术的大师,张八爷。

    张八爷长得比较胖,穿着丝质的马褂,虽然才四十不到,但是看上去老气横秋的。

    不过一双眼睛倒是挺精神的,笑容也比较和善。

    张八爷本名叫张福驹,因为古代龙虎山有个很厉害阴人叫八爷,所以张八爷就称自己是八爷在世,要求所有认识他的人都要叫他张八爷。

    时间一长,大家都把他的真名给忘了。

    虽然他有一个非常大陆江湖式的外号,但说的话却带着浓浓的香港口音:“谭先森、钱先森,两位猴(好)啊!”

    我们也出于礼貌跟他寒暄了好一阵子。

    接下来,谭乡山就主动问:“八爷,上次让你备的符箓准备好了没有?”

    张八爷笑容可掬道:“当然猴(好)啦!我为里(你)准杯(备)的介(这)批符,是里(你)没有尖(见)过的船性(全新)版本,效果比以前的更猴(好)!”

    我一听张八爷这堪比张家辉的普通话差点就笑了出来,但是出于礼貌,我还是生生忍住了。

    接着,张八爷就把事先准备好的一大叠符箓交给了谭乡山,让谭乡山验货。

    这批符种类繁多,大致分为“墙外桃运”、“偏财运”、“偏官运”、“保平安”等几个大类。

    据张八爷介绍,龙虎山虽然传授的是正法经咒,但是他爷爷却从正法里面悟出了邪法经咒,这种经咒加持在符箓上,可以帮助事主捞偏门。

    这是他们张家的不传之秘,所以用这种特殊经咒加持过的符箓的成本比较高,一张大概在五百块左右。

    谭乡山就皱着眉头说,这个价格太高了,卖倒是不愁卖,但是卖出去的利润空间缩水了不止一半。

    张八爷好像早就料到了谭乡山会砍价一样,他当下就呵呵笑了,说道:“里(你)嫌贵的话,我倒四(是)有一个主意哦。”

    接着,张八爷就说,他这几天帮一个有钱人看邪病,但是压根就治不好。

    但是张八爷收了那个有钱人十万港币的定金,如果能成功治愈的话,张八爷可以获利二十万。

    他当然不想把这单子生意给放弃了,于是想找个草泽商,介绍个更厉害的阴行师父来看邪病。

    谭乡山听完后就笑了:“张八爷,跟我谈生意,何须要这么绕弯子?你想找我帮忙就直说,干嘛要把这批符的成本价抬得那么高!”

    张八爷听完就不开心了,他说成本价本来就是五百一张,我看你谭乡山做生意一直靠谱,才打算跟你合作一下的。

    如果你能找人帮我把那有钱人犯邪病的事儿解决了,那这批符我降到四百人民币一枚给你。

    谭乡山一听只降一百块,就知道这批符确实值钱,张八爷并没有胡乱报这批符的成本价,于是他稍微想了想后就点头答应,继续问道:“不知道八爷想找个擅长哪方面的阴行师父,事主得的又是什么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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