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起，」舅舅重复了一遍这三个字，语调平稳，「是指……谈恋爱的那种在一起？」

「是。」沈奕珩的回答毫不犹豫，握著我的手指微微收紧，「是以结婚为前提的交往。」

「什么时候的事？」妈妈终于开口，眉头微蹙，「你们……考虑清楚了？」

我深吸一口气，迎著妈妈的目光：「妈，不是一时冲动，我们想清楚了。」

「姑姑，是我先动了心，」沈奕珩接过话，声音低沉而坦诚，「也藏了很久，直到觉得，或许可以试著让苒苒用另一种身份看我。」

他顿了顿，拇指轻轻摩挲我的手背，「很幸运，她愿意。」

「我会用往后所有时间证明，她的选择没有错。」

「奕珩，」妈妈开口，语气带著难得的严肃，「你从小就是最有分寸的孩子。你和苒苒，都是我看著长大的。我从不怀疑你对苒苒的好，但是……从兄妹到恋人，这不仅仅是称呼的改变。你们要面对的，可能是外界的眼光，商业对手的攻讦，甚至集团内部不必要的猜测。

「我知道，姑姑。」沈奕珩回答得很快，「这些我都反复想过，这些年我在集团做的每一件事，积累的每一点力量，也都是为了有一天，当我站在苒苒身边时，能有足够的底气挡住那些风雨。」

他看向舅舅，语气诚恳，「爸，请您相信我。」

29.

客厅里再次陷入寂静。

舅妈的眼睛有些湿润，她悄悄拉了拉舅舅的袖子。

舅舅脸上严肃的表情慢慢松动，最终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他站起身，走到我们面前。

目光先是落在我脸上，那里面有关切，有担忧，也有一丝了然。

然后，他看向沈奕珩，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奕珩，」舅舅的声音低沉有力，「你是我亲手带大的孩子，你的品性和能力，我从不怀疑。既然决定了，那就好好处。」

「对外暂且不急，慢慢来。集团那边……我和你姑姑心里有数，会慢慢铺垫。」

这话几乎是明确的默许。

我心头一松，眼眶竟有些发热。

「哎呀，这就对了！」

「两个孩子多般配！奕珩性子稳，苒苒心思活，就是你们两个，非弄得这么严肃，看把孩子吓的。」

妈妈也终于舒展了眉头，眼神柔和下来：「我这不是担心嘛……不过，奕珩的为人我信得过，苒苒也不是小孩子了。只要你们好好的，妈支援你们。」

气氛终于彻底缓和下来。

那晚，我们又聊了很久。

长辈们问了许多细节，虽然仍有担忧，但更多的是叮嘱和祝福。

离开时已是深夜。

坐进车里，我彻底放松下来。

沈奕珩没有立刻开车，他侧过身，替我捋了捋耳边的碎发：「还好吗？」

我点点头，握住他的手，贴在自己还有些发烫的脸颊上：「就是觉得……像做梦一样，舅舅他们比我想的更容易接受。」

「不是容易接受，」他纠正，「是他们爱你，也相信我。」

他替我系好安全带，「但这只是第一步，后面的路还长。」

「我知道。」我凑近，在他唇上轻轻印了一下，「反正，有你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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