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嘴唇咬出了血，扯着我的衣袖笑起来：

“爸爸，嘴里疼，心脏就不疼了，爸爸别担心。”

三床的孩子等不了了。

可我的宸宸，难道就要等死吗？

我哭着追上去，求温澜给宸宸再做一次检查。

只要她给宸宸检查一次，就能发现宸宸的心脏病有多严重。

发现他维持健康的生命已经所剩无几，需要尽快配型。

可彼时的温澜只是甩开了我的手，满脸厌恶：

“心脏科专家陆浩可是你弟弟，他都说宸宸没事了，你难道不相信他吗？”

她捏着眉心叹息，

“陆彬，你别再闹了，我也很累的。”

记忆回笼，我摸着断裂的肋骨，疼的没有力气反抗。

温澜还拦在身前，尽管面目尽量想显得温柔，却还是透着熟悉的不耐。

我麻木的收回目光，从她腋下钻过去：

“我还有事，别挡路。”

我要去给宸宸扫墓，然后死在他旁边。

我答应过他，下辈子还做他爸爸的。

要是不在一起，他认不得我了怎么办？

周围议论的声音逐渐大了起来。

陆德气的直拍胸口：“看看他，带着儿子出去厮混这几年都没个人样了，在外边指不定干的什么龌龊的事！”

周芳更是恶狠狠的唾了一口：“要是早知道生出你这种在地上学狗爬的贱儿子，我不如死了算了。”

老两口愤怒至极，用尽浑身力气骂着，恨不得从未生出过我。

我愣了愣，眼底闪过细密的痛意，突然想起宸宸从前问我。

“爸爸，爷爷奶奶也像你爱我那样爱你吗？”

我点点头说是的，可那是曾经了。

曾经，我也是个可以窝在妈妈怀里，听他跟我讲咿呀学语故事的儿子。

他们抱着我，因我第一次喊爸妈而落泪的时候。

想过未来有一天，会用这些话痛斥当年深深爱着的儿子吗？

一切都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呢？

或许是那年，我在雪地里捡到了从孤儿院出走的陆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