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子下，没有我。

只有那只大号的毛绒熊，孤零零地躺在床中央，傻乎乎地对着妈妈笑。

妈妈愣住了。

她眨了眨眼，似乎没反应过来。

“诗诗？”

她转过身，看向卫生间。没人。

看向衣柜。没人。

一股不祥的预感，像电流一样击穿了她的心脏。

她鬼使神差地看向虽然关着，但解了锁的阳台门。

妈妈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嘴唇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诗诗……你在哪儿？”

“别吓妈妈……”

她跌跌撞撞地冲向阳台。

“别看！妈妈别看！”

我尖叫着冲过去，想要捂住妈妈的眼睛，可是我的手徒劳地穿过了她的脸颊。

妈妈双手抓着护栏，颤抖着探出头，向下张望。

此时，楼下已经聚集了不少人。

早起锻炼的大爷大妈，上班的年轻人，还有物业的保安。

他们围着二楼的露台，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天哪，这是哪家的小孩啊？太惨了。”

“看衣服像是睡衣，是不是梦游掉下来的？”

“好像是个小姑娘，造孽啊……”

人群的缝隙中，二楼露台上那抹刺眼的暗红，像是一把利刃，狠狠地刺入了妈妈的眼中。

虽然看不清脸，但那件白色的睡衣，是妈妈亲手给我买的。

那个身影，是她照顾了十八年的女儿。

“啊——！！！”

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划破了清晨的宁静。

那声音凄厉、绝望，仿佛是从灵魂深处硬生生撕扯出来的。

妈妈双腿一软，瘫倒在阳台的地板上，双手死死抓着胸口的衣服，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那是极度悲痛下的失声。

……

楼下，单元门口。

跑完步回来的爸爸和哥哥，正擦着汗往回走。

看到单元门口围满了人，爸爸皱了皱眉。

“怎么回事？这么多人？”

哥哥好奇地垫脚看了看，“好像出事了，有救护车的声音。”

两人并没有往自己身上想。

毕竟，在他们心里，我正在家里安稳地睡觉。

他们甚至还凑上前去，想打听一下发生了什么。

“大妈，这出什么事了？”

爸爸问一个认识的邻居。

邻居大妈一脸惊恐和惋惜：

“哎哟，老林啊！你刚才去哪了？出大事了！“

“有个小孩从楼上掉下来摔死了！就在二楼露台上！”

“啊？谁家孩子这么不小心？”

爸爸叹了口气，摇摇头，“太可怜了。”

哥哥也跟着附和：“是啊，家长怎么看的！”

邻居大妈欲言又止，眼神躲闪地看着爸爸。

最后咬了咬牙说：“老林……那孩子穿的衣服，看着……看着像是你家诗诗啊！”

听到这话，爸爸和哥哥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