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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中只剩下我和顾野。

气氛一时有些安静。

他转身看我，目光落在我脸上，带着询问：“没事吧？”

我摇摇头：“没事。”

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我爹他……好像很怕你的令牌？”

顾野沉默片刻，引我到院中石凳坐下，倒了杯水给我。

“我并非普通商贾。”他开口，语气平静，“我来自北境燎原城。”

燎原城？我心中一震。那是北境实际上的掌控者，虽名义上臣服朝廷，却拥兵自重，连皇室都要忌惮三分。

其城主顾家，更是雄踞一方的霸主。

“我是顾家次子。”他继续道，“前番入京，名为行商，实为探查京中动向。

遭遇马匪并非意外，是有人不想我活着回到北境。”

我看着他，想起他之前整理货物时那利落的身手，想起他面对我父亲时的从容不迫，一切都有了解释。

“那日并非我们第一次见面。”

他忽然道，眼神深邃了些许，“约莫一月前，我在京郊遇伏受伤，是你路过，给了我金疮药和些许银钱。还记得吗？”

我仔细回想，似乎确有那么一回事。当时他衣衫褴褛，满脸血污，靠在路边，我只当是遭了难的旅人。

“原来是你。”

“是我。”他看着我，眼神专注，“那时你并未因我狼狈而轻视，亦未多问。沈星燃，你与这京城里许多人都不同。”

我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微微偏过头。

他却低笑一声，语气郑重起来：“星燃，随我回北境吧。那里天高海阔，没那么多规矩束缚。我会补给你一场真正的婚礼，让你堂堂正正做我顾野的妻子。”

夜风吹过，带着初夏花草的清香。我看着他那双沉静而坚定的眼睛，那里映着细碎的星光，也映着我的身影。

心头那点因卫珩、因家族而冰封的角落，似乎悄然裂开了一道缝隙。

“好。”我听见自己说。

离开京城那日，天气晴好。

马车行至城门，却见沈浩宇独自一人等在那里。

他看着我，眼神复杂，张了张嘴，最终只干涩地说了一句：“星燃……保重。”

我看着他，这个曾经亲密无间，后来却一次次为了别人而让我失望的二哥，心中已无波澜。

“二哥也保重。”

马车缓缓启动，驶出高大的城门，将那座承载了我无数委屈与挣扎的城池，彻底抛在身后。

顾野骑马护在车旁，身影挺拔。

前路未知，但这一次，是我自己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