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刺破都市上空的薄霾，将冰冷的光线投洒在横跨江面的大桥上。楚凤歌从入定中醒来，一夜修炼，内力虽只恢复毫厘，但精神上的疲惫已一扫而空，感官似乎也在这异世天地中变得更加敏锐。

他走出低矮的窝棚，无视了角落里那几个流浪汉敬畏中带着恐惧的目光，信步走上河堤。晨跑的人，赶早班的车流，喧嚣重新占领了这座城市。他的青袍古装在人群中依旧扎眼，但经过昨夜，他对此已浑不在意。

目光掠过那些行色匆匆的路人，他们的穿着、他们手中的“手机”、他们交谈时偶尔蹦出的词汇——“kpi”、“融资”、“元宇宙”……光与影的信息碎片，如通无数溪流，汇入他这片干涸的认知洼地。

他需要更系统、更快速地理解这个世界。

脚步停在了一家临街的铺面前。巨大的玻璃窗擦拭得一尘不染，里面整齐排列着许多闪烁着画面的“屏幕”，屏幕上流动着文字、图片和活动的影像。窗上贴着几个大字——“极速网络会所”。

一种类似茶馆，但提供“网络”的地方？楚凤歌推门而入。

一股混合着烟草、廉价香薰和某种电器发热味道的空气扑面而来。大厅宽敞，被划分成无数个小隔间，许多年轻人，甚至有些面容稚嫩，戴着奇怪的耳机，聚精会神地盯着眼前的屏幕，手指在发光的板子上飞快敲击。

前台是个打着哈欠、头发染成绿色的年轻男人，看到楚凤歌，眼睛瞬间瞪大了，睡意全无。“我靠……哥们，你这……拍戏呢？”

楚凤歌没有理会他的惊讶，将一张百元纸币放在台面上。“此地，如何使用？”

绿毛愣了一下，指了指旁边的价目表：“开机器啊，临时卡，押金二十，一小时五块，包时更便宜……”他一边说，一边好奇地打量着楚凤歌，这气质，这长相，这身行头……不像演员，倒像哪个深山老林里刚出来的古人。

楚凤歌顺着他的指引，看向那些屏幕。屏幕上光影变幻，有持枪冲锋的士兵，有施展魔法的法师，有纵横交错的道路与飞驰的铁盒子……光怪陆离，远超他的想象。

“给我一个。”他指了指那些屏幕。

绿毛回过神来，手脚麻利地办好临时卡，指了指角落一台空着的机器。“那边，37号。”

楚凤歌走到那隔间坐下。柔软的椅子，面前是巨大的屏幕和发光的键盘、鼠标。他观察了一下旁边人的操作，然后伸出手指，试探性地在键盘上按了一下。

屏幕亮起，出现一个窗口，要求输入身份信息。

他略一沉吟，放弃了。转而移动那个被称为“鼠标”的物事，屏幕上的一个小箭头随之移动。他点开了屏幕角落一个蓝色的、被称为“浏览器”的图标。

一个空白页面弹出。

如何了解一个世界？

楚凤歌想起了昨日街头看到的巨大招牌，听到的只言片语。他回忆着那些发音和对应的文字，手指在键盘上略显生疏，却极其稳定地敲下两个词：

“华夏”，“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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