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记得了。”

浅浅四个字，似乎比任何话都来得尖锐。

赵寂凛感觉自己的眼眶没来由地一热，用尽全力才勉强笑了下，扯开话题：“婚礼快开始了，不如我们先进去？”

他率先转身，朝宴会厅走去。

身后，梁慕禾的声音带着他从未听过的熟稔与关切。

“你怎么才来？”

“别提了，今天航班晚点了，刚下飞机又收到了个莫名其妙的投诉。”

“北航最优秀的空乘也会被人投诉？”

“是啊，谁叫我今天‘运气好’呢？”

梁慕禾轻笑一声。

“没事，等回北京，我请你吃饭。”

“这可是你说的，那就去我们之前没去成的那家……”

每一句话，都像一根细小的针，轻轻扎在赵寂凛心口最柔软的地方。

不剧烈，却绵密地疼。

婚礼结束后，表姐热情地拿着他的书发给几个朋友，其中就包括梁慕禾。

赵寂凛不怕梁慕禾会看。

高中三年，他就没看过梁慕禾看言情。

赵寂凛转身就走，脚步突然一顿。

一个被他忽略的细节，如同惊雷在脑中炸开。

梁慕禾是不会看言情小说，但只要她翻开第一页，就能立刻看见上面清晰地印着小说女主的名字。

【高三八班，梁慕禾。】

赵寂凛呼吸一滞。

“等一下！”

他回过头去，就见梁慕禾纤长的手指正要翻开第一页。

梁慕禾翻书的动作应声停住，疑惑地看向赵寂凛。

众目睽睽之下，赵寂凛硬着头皮走上前：“来都来了，我给你签个名吧。”

没等梁慕禾回应，他直接抢过书，迅速翻到扉页，掏出碳素笔在【高三八班，梁慕禾】上重重地签下自己的名字。

确认完全遮住‘梁慕禾’三个字后，他才松了口气。

可当他再抬头，却是一僵。

周围不知何时安静了，所有人都震惊地看向他。

连梁慕禾也不例外，抬起头来打量他。

一旁的顾星晷扯了扯嘴角，语气微妙：“赵寂凛，你现在怎么这么‘出人意料’？”

“还真是变了。”

赵寂凛握着书的手一抖，心底那股熟悉的酸涩再次翻涌了上来。

是啊，他变了。

他从前是个闷葫芦，十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