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的搪瓷杯摔在地上，碎成几片。

苏晴头发散乱，双目赤红，指着窗外嘶吼，

“周叙白！你这个chusheng！我恨不得扒你的皮！”

得知周叙白是器官贩卖头目的瞬间，她就彻底崩溃了。

先是抱着楠楠的遗物哭到窒息，再是疯了似的摔砸病房里的东西，嘴里翻来覆去骂着周叙白的名字，间或夹杂着自己的耳光。

“我瞎了眼！我信网友的鬼话！我逼走真正能救楠楠的人！”

护士来劝，被她一把推开，

“别碰我！是我害死了楠楠！是我把他送进了恶魔的手术刀下！”

她瘫坐在碎瓷片间，手指抠着地板，指甲缝里渗出血，

“我要是信沐川一句，楠楠就不会……”

悔恨像毒蛇，缠得她喘不过气。

那些被她当成救命稻草的网友推荐、“国际专家”的虚假履历，此刻全成了扎进心口的刀。

她想起自己逼我手术时的刻薄，想起直播里煽动网友骂他冷血，想起拒绝保守治疗时的决绝，每一个画面都让她痛得蜷缩起来。

一周后，警方的通报在全网刷屏。

周叙白因组织领导heishehui性质组织、贩卖人体器官、医疗事故罪等多项罪名，数罪并罚判处死刑。

国际刑警同步捣毁了他在东南亚的贩卖网络，涉案人员悉数落网。直播平台也公开道歉，承认未尽审核义务，助推了虚假信息传播。

我在办公室看到通报时，正整理楠楠的病历。

苏晴没再来找过我，护士说她每天抱着楠楠的照片枯坐，不怎么说话，只是偶尔会突然低声道歉，像是说给楠楠听，也像是说给我听。

走廊里传来细碎的脚步声，是苏晴抱着楠楠的骨灰盒，慢慢走过。

她抬头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全是麻木的悔恨，张了张嘴，终究没说出一个字。

法律收走了恶魔的性命，却换不回无辜的童年。

悔恨刻进了她的骨髓，却再也暖不了冰冷的骨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