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叙白眼前一黑，身体直挺挺往下倒。

他脸色惨白如纸，嘴角不受控地抽搐，瞳孔里满是惊惶。

“所以”他的声音抖得不成调，眼神死死黏在楠楠冰冷的小脸上，

“我亲手……杀了自己的儿子？”

这句话像炸雷劈在他头顶，周叙白猛地双手抱头，喉咙里挤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苏晴哭得肝肠寸断，眼泪混着鼻涕糊了满脸。

她看看崩溃的周叙白，又看看面无表情的我，突然膝行着扑过来，死死抓住我的裤腿。

“沐川！求你了！再救救楠楠！”

她开始语无伦次地大喊，

“你之前说的防御性治疗！保守治疗！是不是还能保住他的命？”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不该逼你，不该信周叙白”

“沐川！求你了！再救救楠楠！”

苏晴一边哭，一边把额头往我腿上撞，磕得咚咚响。

我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

“苏晴，你拿医学当什么？拿你儿子当什么？过家家的玩具，还是你讨好周叙白、攀附权贵的筹码？”

我顿了顿，目光扫过狼狈不堪的周叙白，

“他是庸医没错，可有一句话他说对了。我们医生不是神仙，救不了一心作死的人。”

“苏晴，你从一开始就打着靠儿子绑住周叙白的歪心思，逼我违背医疗准则手术，现在出了人命，后果就得自己扛。”

周叙白的惨叫戛然而止。

他眼珠飞快地转了两圈，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指向我，

“不对！是你的问题！是你把我儿子弄死的！”

“我接手时手术才做了一半！你肯定是故意留了隐患！”

他嘶吼着，伸手要拉助理作证，

“小张，你赶紧去看他之前的操作记录，绝对有纰漏！”

警察和护士们听闻，也一同齐刷刷的看着我，眼神里满是探究。

直播间里也议论纷纷：

【等等，好像有点道理？他只做了后半段】

【求调取手术操作记录！别放过任何一个凶手！】

我没急着辩解，从白大褂内侧口袋里掏出一叠文件，气定神闲的甩出一叠苏晴签好的文件。

“这些都是有备案的，随时能查。”

“手术风险告知书，明确写了‘胰腺癌晚期手术死亡率90’，她签了字；保守治疗拒绝书，她亲手写了‘自愿放弃保守治疗’；手术变更同意书，换你主刀时她也签了字。”

我指着文件上的签署时间，声音平静却字字清晰，

“每一步都有她的亲笔签名，想赖都赖不掉。”

我抬手指向还在运转的直播设备，

“更何况，全程直播，百万网友看着。周医生，你是当大家都瞎，还是当自己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