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语阳也就只剩个空架子了，破产的凤凰不如鸡，倒杯酒都端着，装什么装！”

我垂着眼，指尖攥得发白，却依旧面无表情。

2

从苏家破产、父亲跳楼zisha，母亲重病卧床，到被追债的堵在巷子里打，再到咬着牙打三份工凑医药费，我早就把体面二字碾碎了咽进肚子里。

周行远的指尖轻轻扣着杯沿，等着我下一步的动作。

我没再说话，从侍者托盘里取过酒瓶。

琥珀色的酒液顺着杯壁缓缓注入，没溅起半分涟漪。

“麻烦也给我倒一杯呀。”

林溪的声音裹着甜腻的笑，将空杯递到我面前。

我抬手接过，手腕微倾，到了三分之一的红酒。

一道炽热的目光死死盯着我，似乎想等我露出难堪，羞愧，悔恨。

可惜他想错了。

这种方式完全无法羞辱到我。

我眸光平静无波，嘴角习惯性地挂着一丝讨好的笑。

周围的哄闹声更响了。

“倒酒小妹，也给我们满上！”

“当年的苏家大小姐给我倒酒，这面子可大了！”

几道戏谑的声音混在一起，有人甚至把空杯往我面前递。

“啪！”

周行远把酒杯摔在地上，碎片混着酒液溅了一地。

所有的戏谑戛然而止。

“这不是我指定的那款。”

“我要的是五年前存的那款赤霞珠。”

周行远眼尾的红意又深了几分。

五年前，苏家还没破产，我偷偷拿了爸爸珍藏的那款红酒为他庆生。

他将我搂在怀里许诺，等他有钱了天天让我喝这款红酒。

我垂眸擦干裙摆上的酒渍：

“周先生，您指定的那款酒三年前就停产了，我找遍了所有渠道，实在没办法。”

爱情都有保质期，更何况是酒呢？

他盯着我，喉结滚动了两下。

随后对着司仪沉声道：

“开始吧。”

末了，目光又落回我身上，“你是总策划，必须全程在场。”

我点点头，往后退了两步，站到角落的阴影里。

周行远牵着林溪的手缓缓走到台上。

恍惚间和五年前那个夏夜渐渐重叠

。

在操场的香樟树下，晚风卷着碎光，周行远也是这样牵着我。

他说以后要给我办最盛大的婚礼，说我们要一生一世永不分离，谁要是先背叛，就罚他在对方的婚礼上，从头看到尾。

看遍所有热闹，尝遍所有不是滋味。

刚开始接到他的订单，我就想过如今的场景，我以为都这么多年，一切都过去了，我的心也会坚如磐石。

可看到这一幕，我还是有些触动。

舒缓的音乐响起，司仪拿起话筒，语调热情。

“请两位新人交换订婚戒指，许下相守的诺言。”

周行远从侍者手中接过丝绒盒子，指尖触到戒指的瞬间，目光又不自觉地往我这边扫了一眼。

林溪笑得眉眼弯弯，主动伸出手，将无名指凑过去，戒指套入的那一刻，满场响起哄笑和掌声。

3

周围的同学早已没了拘束，交头接耳的声音清晰地飘过来：

“想当年周行远和苏语阳在学校多甜啊，天天腻在一起，谁能想到最后是林溪陪他走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