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多少？！”

“两万。”

十分钟后，信用社的主任亲自跑了出来，把关山请进了里面的办公室，又是倒茶又是递烟。

这可是全镇最大的储蓄户！

当关山拿着那本红得发亮、上面手写着“2000000”的存折走出来时，他觉得天都蓝了几分。

钱变成了折子上的数字，那才是真的落袋为安。

回到屯子，天已经擦黑了。

关家大院里，工人们还没走，都在等着。

虽然关山没把钱露白，但大伙儿都看见那南方大卡车开走了。谁心里还没个算盘？

“山子回来啦！”

关山笑着走进院子，从兜里掏出一个早就准备好的红布包。这里面是他特意留出来的两千块零钱。

“大伙儿辛苦了！”

关山没有废话，直接发钱。

“二栓子，半个月满勤，加上加班费，一共十八块！再给你加五块奖金！拿着！”

二十三块钱！

二栓子捧着钱，那张被风吹得皴裂的脸上，笑纹像花儿一样绽开。

他把钱在手指头上蘸着唾沫数了三遍，然后小心翼翼地揣进贴身衣兜里，还用手按了按。

“谢厂长！谢厂长！”

三十多个工人，每人都领到了厚厚的一沓毛票。

院子里的欢呼声，把树上的雪都震落了。

这时候，发完钱，关山把石磊拉到了角落。

“磊哥，这是两千。”

关山递过去一沓大团结。

石磊眉头一皱，刚要推辞。

“拿着。”

关山按住他的手，眼神诚恳，“磊哥，我知道你不在乎钱。但你要娶媳妇不？你爹那老寒腿要治不？咱们是兄弟，我有肉吃，绝不能让你喝汤。”

“你要是不拿，以后这厂子我不敢让你管。”

石磊看着关山，喉结滚动了一下，最终没说话，默默地把钱收进了兜里。

“存着。”石磊闷声道，“以后盖房用。”

提到盖房。

晚饭桌上，关家开了个家庭会议。

桌上摆着红烧肉，那是为了庆祝特意做的。

“爹，娘。”

关山夹了一块肉给韩嫣，“我想把咱家这房，翻盖了。”

“盖房？”

关守林一愣，“这土坯房刚糊过，还能住啊。”

“能住是能住，但太潮了。”

关山指了指墙角泛起的白霜，“这对您的腿不好，对嫣儿身体也不好。”

“手里既然有钱了，咱就一步到位。”关山从怀里掏出一张自己画的草图，“我想起个二层。”

“二层？！”

王桂香吓了一跳，“像县里干部住的那种小洋楼？”

“对。全是红砖，铺水泥地，装土暖气，冬天不用烧炕都热乎。”

老两口看着那张图纸，眼里全是向往，但更多的是犹豫。

“山子，这这得花多少钱啊？而且咱这么张扬，会不会招人眼红啊？”关守林担心的是这个。

“爹，钱不是问题，预算我做了，五千块挡不住，但也超不过八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