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那些恶毒的议论声像海啸一样将我淹没。

我浑身僵硬，不可置信地看向顾寒舟。

这就是他的报复？

把我的救命药说成毒品，把我因病痛折磨的惨状当成吸毒的铁证？

“顾笙，”顾寒舟冷冷地看着我，“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跪下，道歉。”

“只要你跪下，看在死去的爸妈份上，我会送你去戒毒所，而不是监狱。”

我看着他那副大义灭亲的嘴脸，又看了看旁边嘴角微扬的顾婉婉。

那一刻，我心里的最后一丝温度也散尽。

这就是我拼了命救回来的哥哥。

我肺癌晚期，只有不到两天可活，他却在逼我承认吸毒。

他甚至都没有动脑子想一下，这么私密的照片，到底是怎么来的。

或者说，他根本不在乎是谁偷拍我。

太荒谬了。

荒谬得我想笑。

“戒毒所？”

我真的笑出了声，

笑得肺管子都在抽搐，笑得眼泪混合着冷汗往下淌。

“顾寒舟，你真可怜。”

我撑着地面，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声音嘶哑却清晰：

“你是不是觉得你失忆了，就可以心安理得地把黑的说成白的？就可以毫无底线地把脏水泼在我身上？！”

“让我认罪？下辈子吧！”

说完，我用尽全身最后的力气，抓起旁边侍者托盘里的红酒杯，

狠狠砸向了那块大屏幕。

“砰！”

玻璃碎裂，电流滋滋作响。

顾寒舟被激怒，一把拽住我的手腕，暴怒低吼：

“顾笙！你疯够了没有！！”

“你就这么不想活了吗？！”

我看着他暴怒的眼睛，胸腔里那早已腐烂不堪的肺叶，终于不堪重负地彻底炸开。

一股无法压抑的腥甜猛地冲破喉关。

这一次，我没有忍，也忍不住了。

“噗！”

一大口黑红色的血，毫无保留地喷在了顾寒舟那洁白昂贵的衬衫上。

全场的尖叫声瞬间响起。

顾寒舟瞳孔剧烈收缩，眼底闪过巨大的慌乱。

我身子一软，直直向后倒去。

意识消散前的最后一秒。

我听见那个总是恨不得我去死的男人，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惊恐破了音：

“顾笙顾笙！！”

真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