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懵了，下一秒爹爹的魂魄出现在了我的身边。

“玉寒！”

我哭着跟他想拥。

“爹！”

我们抱着娘的棺材一起痛哭，我哭完后安慰我爹。

爹，别伤心，鬼子死了就好。

我爹看着我点点头，目光转向柴房内的男人。

陆景年从我爹横死的场景中回过神。

“不可能……”

他踉跄后退。

“白天你明明还唱得出声……”

“景年哥，她死了？”

苏长清跟进来，捂住嘴，眼里却藏不住喜色。

“哎呀，汉奸死了也活该。”

“闭嘴！”

陆景年突然怒吼，眼睛血红。

他一把抱起我，不顾我身上的污秽，冲出柴房。

“叫大夫！快叫大夫！”

大夫来了，只看了一眼就摇头。

“陆老爷，节哀。”

“沈小姐肺痨已病入膏肓，又寒气入体，油尽灯枯了。”

“我不信！”

陆景年红着眼。

“她刚才还唱得好好的。”

“那已是回光返照。”

陆景年瘫坐在地，看着我冰冷的搜，忽然想起什么。

颤抖地从我喉咙里取出那个塞子，带出一口血。

“是我害死了她！”

苏长清轻轻抚上他的背。

“景年哥，你没必要伤心，沈父也没给出沈长清不是汉奸的证据。”

“这样的人，死不足惜！”

陆景年抱着那支红梅痛哭。

“可她怎么能……怎么能这么轻易地就没了。”

大夫看到陆景年手中的塞子眼神一凝。

“等下，老爷，这个塞子上好像写着日文。”

陆景年把手中的塞子递给大夫。

“这不是长清从西洋带回来的吗？跟倭国有什么关系？”

大夫眼疾手快地读了出来。

“特供刑具，昭和八年制。”

昭和八年，他留洋那年。

日军进驻金陵，汉奸出卖我，说我是陆府的人。

逼我交出地下党名单。

我咬牙只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他们把我关进水牢，每日用电刑，灌辣椒水。

一直到我“同意”唱戏，他们才放我出来。

他们给我穿上体面的衣服，向国人炫耀就连最有骨气的名角都要臣服于他们。

可那场戏，是我用暗语唱的《游园惊梦》。

我在水牢里日思夜想，用组织才能懂的密语把情报藏进戏词里，传给了组织。

陆景年以为我卖国求荣。

他不知道，我救了他全家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