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仿佛在这一秒凝固成冰。

书房门口，沈清棠赤着脚站在走廊的阴影里，心脏狂跳，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掐住，发不出半点声音。

刚才那一幕……

那个记墙监控的屏幕，那个对着屏幕低喃的陆宴臣，像是一场荒诞又惊悚的噩梦。

“咔哒。”

书房的门被人从里面拉开。

并没有开灯。

陆宴臣高大的身影逆着书房里幽蓝的电脑微光，像是一座压迫感极强的黑山，瞬间笼罩了她。

他手里还夹着那支没抽完的烟，猩红的火点在昏暗中忽明忽灭。那股浓烈的烟草味混杂着他身上冷冽的檀香，劈头盖脸地砸下来，呛得沈清棠眼眶发酸。

“看见了？”

他没有解释，也没有惊慌。

声音哑得厉害，像是含着把沙砾，透着股漫不经心的危险。

沈清棠本能地后退一步，后背抵上了冰凉的墙壁。

“我……”

她想撒谎，可在他那双仿佛能洞穿人心的眸子注视下，任何谎言都显得苍白无力。

陆宴臣垂眸，目光极其放肆地在她脸上梭巡了一圈，最后落在她惊恐的眼睛上。

他突然轻笑了一声。

“怕什么？”

他上前一步，那只夹着烟的手撑在她耳侧的墙壁上，滚烫的烟灰几乎要烫到她的头发，“我是把你剥皮了，还是把你吃了？”

沈清棠屏住呼吸，指尖死死抠着墙纸：“陆宴臣，你……你在监视我？”

“监视？”

陆宴臣咀嚼着这两个字，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话。他低下头，鼻尖几乎蹭到她的脸颊，那股危险的气息将她完全包裹。

“弟妹，这叫保护。”

他声音很轻，却透着股偏执的疯劲儿，“阿致把你托付给我，我总得知道，你晚上有没有踢被子，有没有……让噩梦喊别的男人的名字。”

沈清棠头皮发麻。

疯子。

他简直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让开。”

她不想再跟他纠缠，转身想逃回卧室。

“嘶——”

刚迈出一步，膝盖处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让她腿一软，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下滑。

那是白天在墓园跪了三个小时留下的后遗症。雨水里的寒气入了骨，加上刚才的惊吓，膝盖早就肿得不像样了。

预想中的摔倒并没有发生。

一双有力的手臂稳稳地捞住了她的腰。

陆宴臣单手就把她提了起来，眉头狠狠皱成了“川”字。他的视线顺着她真丝睡袍的下摆，落在那双光裸的脚和惨不忍睹的膝盖上。

原本白皙如玉的膝盖，此刻一片青紫淤肿，在那红色的真丝映衬下，触目惊心。

“不想废了这条腿，就别乱动。”

陆宴臣冷着脸，直接将她打横抱起。

身l腾空的瞬间，沈清棠下意识地勾住了他的脖子。

男人胸膛硬邦邦的，隔着薄薄的家居服，能感受到底下蓬勃爆发的肌肉线条，那是常年击剑练出来的力量感。

他抱着她穿过昏暗的走廊，就像抱着一个没有重量的布娃娃。

走到客厅，他并没有把她放在沙发上，而是直接把她抱到了那张黑色的真皮贵妃榻上，随后打开了旁边的落地灯。

暖黄色的灯光洒下，却驱不散他周身的低气压。

“等着。”

他扔下两个字，转身去了储物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