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惟晏正抬手解开里衣，宽大的外袍早被丢在一旁，他的背脊微湿，线条却分明。

肩胛和脊骨流畅，肌肤白皙却不显柔弱，在水汽下泛着一点薄光，整个人像是一尊未雕尽的玉像，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瘦与藏不住的力量感。

白色里衣确实湿透了，贴在肌肤上，黏腻腻的，也难为他还坚持着吃完一顿饭。

“脱、脱衣服也不吱一声”

她小声嘀咕，正要移开眼睛，便听见那人似笑非笑地出声：

“先前苍麟说，我身边缺一个侍奉沐浴的人，我觉得你正好。”

沈绯樱脚步一顿，姜汤差点洒了出来。

不会吧，这么快，他就肯让她看他身子啦？

沈绯樱一时有些语塞，感觉自己的工作量好像增加了？

“那、那我先把姜汤放——”

话未说完，江惟晏已赤着上身走过来，身形高大挺拔，腰线清晰，步伐随意却自带压迫感。

他低头看她，纵然沈绯樱刻意的躲避着，却总觉得他的视线始终黏在她的身上。

沈绯樱握着盏子的手发紧，硬是将目光别开，耳尖却忍不住红了起来。

“姜汤”她低声说，递上去。

江惟晏接过，仰头一饮而尽。

盏子落回手中的那一刻，屋中一片静默。

就在她以为他会再说些什么，甚至要靠近时，那股压迫感忽然撤退了。

他侧身回到浴盆旁，低声淡淡道：“不走，真要留下来吗？”

沈绯樱一听，倒是笑了。

这真是小瞧她了，当然要留下来，不留下来，怎么培养感情。

江惟晏觉得自己的胸中还是闷闷的，但绝对和白天的事情没关系，那么，是因为什么？

沈绯樱悄无声息退了出去，他回头没见那道身影，嘴角有些嘲弄的一勾，脱去衣物，泡在热水中。

浑身被温暖包裹，看来她有一点说的不错，这江南三月的夜雨确实与众不同，初时并不感觉寒凉，可夜风一吹，便如同渗入骨髓。

胃里的姜汤发力，整个人都暖和起来。

可没过几分钟，闭眼享受的江惟晏却听到木门吱呀的声音传来。

他微微睁开双眸，见到的却不是苍麟的身影。

少女依旧是一身浅色长裙，裙摆浸湿了水迹，颜色显得略深，不过只是一小块，不甚明显。

她手中拿着个小巧玉瓶，通体温润。

见到来人，江惟晏的脸上罕见的生出几分错愕。

随后，突起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他耳尖微红，随即蹙眉扭过头，不自然地低声道：“怎么又回来了，出去。”

身体于水面下沉了些。

沈绯樱却像没听见似的，继续往他身边走，指尖晃了晃手里的玉瓶，唇角噙着一丝无害的笑意。

“不是公子您说的吗？要我伺候沐浴？这可是我平日里用的精油，香得很，洗完之后滑得像剥壳的鸡蛋给公子也用上吧？”

她说话声音轻柔甜糯，尾音又轻又软，一字一句像是揉进了水里。

江惟晏咬了咬后槽牙：“女子用的东西，何须拿来给我用？”

少女却已走到他身后，自顾自地撩起袖子，倾身向前，一点点倒出精油，掌心揉热后，轻轻覆在他后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