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后。

林知的忌日。

顾延州带着布丁，来到了墓园。

他瘦得脱了相，眼窝深陷。

穿着那件林知给他买的廉价衬衫，洗得发白。

他跪在墓碑前，把一束白菊放下。

“知知，我来看你了。”

“这三年，我每天都在赎罪。”

“我做了一千件好事，帮了一千个盲人。”

“我希望能把这些功德都记在你的账上。”

“让你下辈子，投个好胎。”

“别再遇到我这种混蛋了。”

照片上的林知，依然笑得温婉。

那双眼睛，清澈透亮。

顾延州伸手抚摸着墓碑上的照片。

指尖颤抖。

“知知，这双眼睛，我帮你保管了十年。”

“我看够了这世间的繁华，也看够了自己的肮脏。”

“现在，该还给你了。”

他拿出一把手术刀。

那是他做医生时用的。

刀光冷冽，映照出他决绝的脸。

“延州！你干什么！”

看墓的大爷发现不对劲，大喊着冲过来。

但已经来不及了。

顾延州毫不犹豫地将刀尖刺入了自己的眼眶。

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墓碑。

“啊——”

剧痛让他浑身痉挛。

但他嘴角却挂着解脱的笑。

“知知……别怕……”

“我来陪你了……”

“这次……换我在黑暗里……守护你……”

他的身体缓缓倒下。

倒在了林知的墓碑旁。

鲜血流过那张黑白照片。

布丁趴在他的尸体旁，发出一声悲凉的呜咽。

天空中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

借你的眼，看尽繁华。

如今，我还你双目，陪你入土。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