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听到这话，她眼中燃起了希望的光：

“对啊！到时候叫弟妹一起打！这样……”

‘啪——’

爸爸扇巴掌的手还没放下。

胸腔因暴怒而剧烈起伏，眼里是毫不掩饰的凶光。

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打什么打！那是咱们家的独苗！说这话，你不怕遭报应吗！”

“我警告你！少和你弟妹说些不三不四的话！”

“给咱们家改命有你们两个就够了！少攀扯你弟弟！”

姐姐错愕的看着父亲，目眦欲裂。

这一巴掌，终于将姐姐打醒了。

当年，我偷偷和那个男孩在一起后。

我不敢告诉父亲。

我盼着姐姐能满足他那无底洞似的期望。

这样，我就不需要去承受那些酷刑了。

我只想做个正常人。

直到父亲把那个据说八字极好的男人带回来。

他说只要怀上这个男人的孩子，我们一定能逆天改命！

他甚至想让我和姐姐一起与这个男人……

我害怕极了，姐姐却一脸开心的挽住那人的胳膊：

“那还等什么！快点啊！庄家可是一刻都等不了了！”

父亲眼神示意我也进屋的时候，我逃跑了。

跑到我男友的家里，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回去。

我知道他不会饶恕我，但是我必须回去。

父亲站在门口看着我回来，没有说话。

昨晚那个男人提着裤子出来。

看到我，黏腻的目光如有实质的在我身上抚摸：

“没事，第一次害怕也正常，我下次再来。”

等男人走远了。

爸爸一巴掌把我扇倒在地，我的耳朵一阵嗡鸣。

右耳几乎失聪。

1月后姐姐怀上了第二胎，父亲紧皱的眉头才稍稍舒展。

也就在那时，县里派的农业专家恰好来治理蝗虫。

田里的收成渐渐有了起色。

父亲站在田埂上，得意扬扬的看着所有人：

“看！这就是打胎的功劳！诚心，就能感动上天！”

后来，弟弟结婚了。

有一天，我亲耳听到弟弟小心翼翼地向父亲提议。

想让弟妹也‘为家里出一份力’。

父亲却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厉声喝止：

“胡闹！哪有打掉自家孩子的？简直有辱家门。”

“转运一事，有你姐姐们就够了！”

那一刻，我终于必须直面那个我一直清楚的事实。

——我和姐姐，在父亲眼里从来都不是家人。

回忆的潮水退去，留下冰冷残酷的现实。

姐姐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父亲。

她眼中那希望的光熄灭，终于理解了现在的情况。

她低下头，不再说话。

父亲余怒未消，狠狠瞪了她一眼，又警告性地扫过我。

这才转身走向里屋，仿佛刚才只是处理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我看着姐姐脸上清晰的指印，看着这间压抑破败的草房。

母亲临终前枯槁的容颜和那句。

“带着你姐姐，去过正常的生活吧”的嘱托，再次清晰地响在耳边。

当年那个抓着我手的男孩也可以成为我的老公。

但我依旧不被允许离开这个‘家’。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我必须带着姐姐离开。无论付出什么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