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道出来那天，隆盛集团总部楼下已经围满了记者。

我坐在街角的咖啡厅，看着林建明被保镖簇拥着冲出人群，西装皱得像咸菜，头发也乱了。

真有意思，上次在财经新闻里看到他，他还在高谈阔论企业社会责任。

手机震动，是林建明。

接通的瞬间，他嘶哑的声音像砂纸磨过耳朵：「你到底想怎么样？」

「林总，您小儿子还在icu吧？听说等不到心脏移植，最多只剩两周了。」

电话那头传来重物倒地的声音，秘书在惊呼。

等他重新拿起电话时，喘得像个破风箱：「薇薇爸爸知道错了只要你能救你弟弟！你要什么都可以」

「我要你对着镜头承认，二十年前你抛妻弃女。」我轻轻搅动咖啡，「还要承认，现在为了小儿子，你要谋杀自己的亲生女儿。」

他沉默了足足一分钟，再开口时带着狠劲：「你弟弟要是死了，都是你害的！」

我笑了：「林建明，害死他的是你的自私。你明明可以等正规器官捐献，却非要走捷径。就像当年你明明可以好好离婚，却非要卷走所有财产。」

电话被猛地挂断。

当晚热搜爆了——隆盛集团财务造假被立案调查。

我匿名寄出的材料终于起了作用。

三天后的深夜，医院传来消息。

林建明小儿子凌晨心跳骤停，抢救无效。

据说林建明抱着逐渐冰冷的尸体坐了整整一夜，不让任何人靠近。

第二天股东大会罢免了他所有职务。

债主们连夜搬空了他的别墅，连庭院里的罗汉松都被挖走了。

最后见到他是在法庭外。

林建明穿着不合身的旧西装查。

看见我时，他浑浊的眼睛突然亮了，跌跌撞撞冲过来：

「薇薇爸爸只剩你了」

我后退一步，看着他被法警拉住。

「你从来就没有过我。」我说。

他僵在原地，然后开始大笑，笑到浑身抽搐被拖走。

记者们的闪光灯像一场大雪，落满他花白的头发。

后来听说他在看守所突发脑溢血，抢救过来后半身不遂。

某个冬夜，他爬轮椅到窗边，第二天被人发现时，人已经冻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