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这具身体可是有上千年了？”

“这说起来有些复杂……”

长生门虽修的是长生之术，但并非是维持肉身千年不腐，而是如同蛇蜕皮一般，不断蜕去老死的肉体，好让年轻的肉体不断涌现上来。

但每次焕新需要经受的痛苦都是非常人能承受的，所以有许多长生门弟子都会放弃重获新生的机会，随着岁月老去，最后消失在时间的尽头。

肉体永葆青春，记忆一直存续，此谓长生。

谢临竹便是如此，每四十年就要经历一次身体的焕新，但是记忆存续了数百年。

这看过数百年沧海桑田的男人就像那陈年酒酿一般，经过了岁月的沉淀，透着醇厚的香味。

宋愿梨听罢，暗道遗憾，轻轻将人推开。

谢临竹没有反抗，但眼中的疑惑更甚：“怜儿？”

“竹先生，我不是你的怜儿，即便如你所说我是卫怜仙君转世，但在我眼中我是宋愿梨，而不是卫怜，你说的那些我不知道，也不在意。”

这话，像极了前世的卫怜抛弃他时说的。

他也如前世一般，跪在她身侧，紧紧攥着她的手，双眼猩红地乞求她不要离开。

“可你明明叫了我谢先生……”

宋愿梨被他攥的手疼，便将手抽回，轻轻揉着。

“我昏迷时做梦梦见的，但那又能说明什么？梦而已。”

“怜儿……”

不论他如何说，得到的都是冷脸，谢临竹还想追问，却被她告知：“竹先生，我在情爱上有些洁癖，你只能被我碰，旁人不行，哪怕那个旁人是前世的我。”

哪怕是身为皇子的嬴昭渊，都没有过旁人，他谢临竹自然也不例外。

但她又补了一句：“但若是竹先生想留在我身边，我倒不介意，只是要注意分寸。”

似乎是怕伤他的心。

但谢临竹觉得若是她心中没有自己，又怎会怕他心碎？只要……只要她肯让自己侍奉左右就好。

待他离开后，宋愿梨遗憾地叹息，真是可惜了这般好容貌，只可近观不可亵玩。

她不想经历这种看得见吃不着的“折磨”，让他留下是阿执的主意。

世人皆知“得竹先生得天下”，若是能将竹先生招揽至她身旁，定能助皇太女一臂之力。

……

或许是因为宋愿梨的决绝，谢临竹在她身边很是安分。

两日后，林簌的师父申诉元在外游历归来，听说了宋愿梨的事，茶都没喝上一口就来察看她的情况。

“师父您慢点，我已经替宋大人瞧过了，她现在情况还不错。”

林簌从未见申诉元走得如此快过，都是快六十的老头了，也不怕摔着。

正想着呢，就被申诉元赏了个“栗子”吃。

“臭小子，你可知若是你蛊毒没清彻底，残余的蛊毒便会慢慢蔓延，等伤及了心肺，即便是神仙菩萨也救不回来了。”

这话中的每一字都让林簌后怕。

他赶忙将申诉元驮了起来，去了宋愿梨的屋子。

果真如申诉元所说，蛊毒没有清干净，宋愿梨此刻面色苍白，没有一丝血气。

“天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