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向爸爸，希望他能说点什么。

他曾经那么疼我，过年带我放烟花，给我买新衣服，把最好的都留给我。

可他只是沉默地扒拉着碗里的饭，没有反驳，甚至没有一丝犹豫。

他的沉默，就是默认。

这个惩罚，就这么被定了下来。

他们不知道，我不用等到过年了。

从今往后，每一天，我都会一个人留在这个家里。

……

午饭的喧闹声刚过，客厅的座机就响了，尖锐的铃声划破了虚假的温馨。

妈妈接起电话，脸上还挂着喂浩浩吃饭时的温柔。

“喂，你好，哪位？”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是我同学小雅的妈妈。

“哎呀，是浩浩妈啊！我是小雅妈妈。那个……小雅今天不是跟你们家女儿约好了来我们家玩吗？这都下午了，怎么还没见人影啊？”

我飘在妈妈身边，看着她的表情在一秒钟内变幻莫测。

温柔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精心算计过的委屈和无奈。

她捂住话筒，压低声音，但每一个字都清晰地传进我的耳朵里，也传进了电话那头。

“哎，别提了，这孩子……”

她叹了一口气，戏很足。

“浩浩前两天不是生病了嘛，我们做父母的，难免多关心小的几句。她就觉得我们偏心，在家里闹脾气呢！”

妈妈的声音里充满了“慈母的烦恼”。

“这不，从昨天开始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谁叫都不理。今天早上跟她说到小雅家玩的事，她还装病说头疼，就是不想出门。”

她顿了顿，仿佛在给对方消化的时间，然后抛出了更重磅的“炸弹”。

“我们当着她的面，也不好多说。但这孩子，心眼儿太小了，嫉妒弟弟，觉得弟弟抢了我们的爱。昨天还想把生病的浩浩关在阳台外面冻着……唉，我们说她两句，她就记恨上了。你说说，这孩子怎么越大越不懂事，心肠也越来越……”

她没有把“歹毒”两个字说出口，但那未尽之语比直接说出来更具杀伤力。

她成功地将自己塑造成一个为不懂事的大女儿操碎了心、还要忍受女儿“恶毒”行径的伟大母亲。

在邻居和朋友面前，她永远要占据道德的制高点。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小雅妈妈显然被这番话震住了，支支吾吾地说：“啊……这样啊……小孩子闹脾气也正常，你们也别太上火了。那……”

她大概是觉得这是别人家的家务事，不好再多问。

就在这时，一个清脆的少女声音插了进来，是小雅。

“阿姨！阿姨你好！我能跟姐姐说几句话吗？”

小雅抢过了电话，声音又甜又急。

“姐姐上次还跟我说，浩浩弟弟特别可爱，她可喜欢他了！她还给我看她给弟弟拍的照片呢！我觉得她肯定不是嫉妒弟弟，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呀？”

小雅的话像一记响亮的耳光，扇在妈妈脸上。

妈妈的表情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