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室外的走廊很长，白色的墙壁和地面反射着顶灯的光，显得有些清冷。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走廊里偶尔有护士和病人家属匆匆走过，脚步声在空旷的环境里被放大，又很快消失在下一个拐角。

时念坐在长椅上，她能感觉到身边的人身体紧绷。

他一直维持着那个前倾的姿势，几乎没有动过，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那扇紧闭的大门，仿佛想用视线把它看穿。

不知道过了多久。

“啪嗒”一声轻响，那盏亮了许久的红灯终于熄灭了。

黎安几乎是立刻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几秒钟后，手术室的大门从里面被推开，一个穿着绿色手术服、戴着口罩的医生走了出来。

“谁是黎建国的家属？”

“我是，医生，我爷爷他怎么样了？”黎安一个箭步冲上前。

医生摘下口罩，露出一张带着疲惫但温和的脸，正是张教授。

他对着黎安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

“手术非常成功，”他说，“肿瘤已经完整切除了，病理切片的结果也很好。病人麻药还没过，等下会送到观察室，没什么问题的话，晚上就能转回普通病房了。”

黎安一直紧绷的肩膀瞬间松弛了下来。他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

巨大的放松感让他甚至感觉有些头晕，他下意识地向后退了半步，手扶住了身后的墙壁。

“后续的康复治疗要跟上，不过别担心，只要病人好好配合，很快就可以出院了。”张教授又交代了几句注意事项。

“好，好，谢谢您，医生！太谢谢您了！”黎安语无伦次地道着谢，对着医生深深地鞠了一躬。

时念站在一旁，看着他如释重负的样子，心里也跟着松了口气。

她知道，压在黎安身上最重的一块石头，从今天起，终于落地了。

很快，黎爷爷被护士从手术室里推了出来，转送到了重症观察室。

隔着厚厚的玻璃，能看到他安静地躺在病床上，身上连接着各种仪器，虽然还很虚弱，但呼吸平稳。

医生说至少要观察六个小时。

黎安就那么一直站在观察室的玻璃窗外，一动不动地看着。

直到中午，一个护士过来提醒，说病人麻药过后需要进食一些流食，让他去食堂准备一下。

黎安这才回过神来，他看了一眼还不能进去探视的爷爷，又看了看陪了自己一上午的时念，有些犹豫地说：“那你…”

“你去吧，我在这里帮你看着。”时念对他摆了摆手，“快去快回。”

“好。”黎安点了点头，转身快步离开了。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时念才收回目光。

她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然后转身走出了住院部大楼。

医院外面不远处就有一家大型的连锁药店。

时念走进去，在营养保健品的货架前站定。

她对这些东西没什么研究，便直接找了店里的药剂师，咨询了适合脑部术后病人恢复的营养品。

在药剂师的专业推荐下，她买了两盒价格不菲但口碑很好的补剂，又顺便买了一些日常的护理用品。

她提着东西回到住院部的时候，黎安还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