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晚上的雨来得突然，沈柔刚下车，就听见一声嘶吼。

“他是谁？！”

程远从公寓楼下的阴影里冲出来，衬衫被雨水浸透，贴在身上。

他的眼睛死死盯着伞下的两个人，瞳孔剧烈收缩：“你们……”

“与你无关。”沈柔抬手挎住周砚秋的手臂，“让开。”

程远狼狈地挡在两人面前。

周砚秋从容不迫地开口：“周砚秋。”

他顿了顿，“现任仁和医院院长。”

程远像是被雷击中般僵在原地。

他当然知道这个名字。

挂名多年的医院院长，据说在国外蛰伏多年，两年前一回来就雷厉风行地整顿医院……

“是你？”程远的声音开始发抖，“你们……怎么会认识？”

他伸手想抓沈柔的手腕，“难道这两年你一直和他……”

“程医生。”周砚秋隔开他的手，力道大得让程远踉跄后退，“再骚扰柔柔，我不介意动用院长特权。”

雨幕中，程远眼眶通红：“柔柔也是你能叫的？！”

两人绕开他并排走进楼道，身后传来程远歇斯底里的喊叫。

“柔柔！你是为了气我对不对？！”

回答他的，是轰然炸开的雷鸣。

沈柔拉开窗帘，雨水模糊了玻璃，但依然能看清楼下那个固执的身影。

周砚秋端着热茶走过来，顺着她的视线望去，眉头微挑：“要我让人把他赶走吗？”

沈柔摇头，突然开口：“今晚别走了。”

周砚秋怔了一瞬，镜片后的眸光微闪，随即了然。

她在利用他，彻底碾碎程远那点可笑的希望。

“好。”他顺理成章地答应，“客房在哪？”

沈柔勾唇：“我这没有客房。”

窗外，一道闪电劈过，照亮程远骤然抬起的脸。

他死死盯着那扇亮着灯的窗户，看着两道交叠的身影从窗帘上掠过。

拳头狠狠砸向地面，鲜血流出，又被暴雨冲刷殆尽。

而楼上，沈柔无声地指了指沙发：“你睡那儿。”

周砚秋低笑：“利用完就扔？”

沈柔丢给他一条毯子：“演够了就睡觉。”

程远在公寓楼下守了一夜，浑身湿透，头发凌乱地贴在额前，眼睛布满血丝。

清晨周砚秋走出来时，程远猛地冲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声音嘶哑：“你他妈敢……”

周砚秋眼神一冷，抬脚狠狠踹在程远腹部，直接将他踹翻在地。

程远闷哼一声，后背重重撞上水泥地，疼得蜷缩起来。

“机会给过你了。”周砚秋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袖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自己不珍惜，就别怪别人来抢。”

程远挣扎着爬起来，猛地意识到什么。

记忆闪回大学时代，沈柔曾经提过一个孤僻的男生，父母双亡，被亲戚排挤。她总给他带早餐，帮他补习，甚至因为他跟程远吵过架。

后来，那个人出国了……

“周砚秋……”程远瞳孔骤缩，声音发颤，“大学时候那个人是你？”

周砚秋冷笑一声，眼神锋利如刀：“十几年前我追不到她，不代表现在追不到。”

程远脸色惨白，却强撑着说：“你做梦！”

周砚秋俯身在他耳边轻声道：“不知道是谁，还认不清现实。”

说完，他转身离开，程远一个人僵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