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扶策白俊的额头上，“突”地迸出怒筋。

他一把按住白稚儿的脑袋，强迫她坐回自己的位置。

在小家伙无辜可爱的眼神中，丰扶策咬牙切齿地说：“还是喊哥哥吧。”

做男妃？简直是侮辱他！

没让她做自己的小魔宠，她倒是先想著收男妃子了。

白稚儿看著丰扶策表情不悦，甚至是有点愤怒。

小家伙噘嘴，嘀嘀咕咕地抱怨。

“真难伺候，哼。”

哥哥也不行，男妃也不行，娇气！

……

阿若来修罗卫等公主回宫。

她听说白稚儿去听诗会，本想跟著一起去。

毕竟，阿若还从未见过凡尘的热闹诗会是什么模样。

但小家伙不让她去。

因为丰扶策要跟著，白稚儿觉得，会点道法的少年，可能会看出阿若的不同。

于是，阿若只好守在宫里。

白稚儿告诉她，等回宫的时候，会和丰扶策一起先到修罗卫去。

所以，阿若进了修罗卫的门，四处打探。

守卫的修罗使目不斜视，知道她是公主的婢女，也没有阻拦。

阿若左右瞅瞅，听见后院传来“咚咚咚”的闷响。

她好奇地走过去。

看见陆妄在打拳。

他出招利落，一拳拳打在树干上，树上的金叶子纷纷而落。

阿若在附近的台阶上，抱膝坐下，静静观看。

等陆妄打完了拳，他转头看向阿若：“你还想看多久？”

阿若托腮，样貌秀气水灵。

“陆妄仙君，”这里没有人，她还是习惯以前的称呼：“我在想，你这么打树，树不会疼吗？”

陆妄拧眉，看了一眼身旁的树，再望著阿若，那深邃的目光，仿佛嫌弃她的笨。

“天道娘娘为什么选你做婢女，因为你总是问这些稀奇古怪的问题吗？”

说著，他走到她身旁坐下，拿起水壶猛灌一口。

才道：“树是死物，怎么可能疼？”

阿若瞪圆了眼睛，认真纠正：“树才不是死物呢！”

她望著庭院中的大树。

“它们春天的时候，会长出绿叶，秋天就变得金黄，到了冬天，叶子就全部凋零，看著像是死了，可是来年春，却又是满树碧绿！”

阿若说著说著，眼神陷入迷离。

她喃喃道：“有的树还会开花，你照顾的好了，它就开许多花给你看，若是照顾不好，它就会枯萎。”

“像是人一样，会有喜怒哀乐，所以，树是有生命的。”

陆妄看著她，长眉微凝：“为何我听你的口气，像是有些羡慕？”

阿若一惊。

竟然被这只熊看穿了她的心思？

她没有否认。

“仙君说对了，我是很羡慕呀。这世上，月亮都有阴晴圆缺，海涯更是有潮涨潮落，只有我，连痛都不知道是什么感觉。”

陆妄拿手背抹去唇角水渍。

他有些困惑：“痛又不是什么好的感觉，为何你想要拥有？”

阿若抱著膝盖道：“我还想知道喜怒哀乐都是什么感觉呢！”

“我是被点化的一颗石头，可我从来都不知道，真正成为人，是一种什么感受。没有得到过，所以才羡慕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