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道歉的资格，都被剥夺。

8

再见季书臣，是在我的葬礼上。

我的衣冠冢，埋葬在我母亲的故乡。

那是一座风景秀丽的江南小镇。

只是这个季节难见艳阳。

天色始终阴沉，淅淅沥沥地下着雨。

这次来，只是为了告诉父亲，我还活着。

他虽然不太关心我。

但到底是为了我，搅乱了季书臣和林晓的婚礼，又一手推动季氏的衰败。

“请问，季先生是以什么身份，来参加我家小姐的葬礼呢？”

“我是她的未婚夫。”

季书臣冷漠回答。

“不好意思。我家小姐直到离世前，都没有和任何一个人，确定伴侣关系。”

秘书礼貌地把季书臣拦在门外，

“请你再说一遍，你是谁？”

季书臣举着黑伞的手青筋暴起。

他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

“我是她的高中同学。”

秘书没有理由再拦住他：“那么，请吧。”

前来参加我葬礼的人，大多都知晓内情。

见到季书臣，皆一脸晦气：

“阿默真是可惜了，对这种烂人情根深种。”

“唉，这和谋杀有什么区别？要我说，秦家还是太心慈手软了，就应该让他去蹲局子。”

……

我戴着黑色口罩，低调地站在角落。

看着墓碑上自己的名字出神。

也算是因祸得福。

现在，再也没有人能束缚一缕向死而生的灵魂。

离开时，却被人扣住手腕。

我抬眼，是季书臣。

不过一月，他已是憔悴不堪。

再不见从前意气风发的影子：

“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我抬手挥开他的禁锢：“先生，你认错人了。”

没想到他会来参加我的葬礼。

早知道就让人在门口立个牌子，写上：

“狗与季书臣不准进入。”

我走得干脆。

丝毫没有为身后的季书臣停留。

无视他眼底的无尽落寞。

“参加自己葬礼的感觉怎么样？”

林北辰嬉笑着问。

我摇头：“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松了口气？”

“那也挺好。今晚，就让我们干杯，庆祝你的新生吧！”

我知道他是开玩笑。

我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

今天出门，完全靠一口气强撑。

见我脸色不太好。

林北辰把我扶上床还不放心。

又扯出林晓来哄我：

“那个冒牌货又被季书臣赶出去了。”

“她当初在国外留学的时候，欠了很多高利贷。”

“这次回来引诱你的前未婚夫，也是看中他的无人机公司开得红火。”

“现在，愿望落空，又没有林家为她保底，她的下场应该会很惨。最好的结局，应该是被债主卖到那边著名的红灯区。”

我拿起床边的兔子苹果咬了一口。

林北辰正经讲话的样子有点搞笑。

林晓的结局如何，我没有那么在乎。

毕竟，如果不是季书臣确实爱她，又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她。

我根本不会沦落到当初那个地步。

“你喜欢跳伞吗？”

我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

“你想学的话，我可以教你。我技术很棒的，从我死里逃生，又精准降落在你船上就可以看出来吧？”

林北辰没心没肺地应下：“好啊好啊。有你这样的师傅，我再也不用怕飞机出故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