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沫！快看！陆教授看我了！他真的看我了！”

林小小用力攥着闺蜜苏沫的手腕，激动得声音都带上了颤音，一双小鹿眼瞪得溜圆，死死锁在讲台上那个清冷卓绝的身影上。

苏沫疼得倒抽一口凉气，没好气地拍开她的“爪子”，“醒醒吧你！陆教授那是在环视教室，目光平均地掠过每一颗……包括你在内的，求知若渴的小脑袋瓜！”

“那我也愿意！”林小小双手捧心，目光痴迷，“能被陆教授的目光平等地沐浴，是我这周……不，这个月最大的幸运！”

讲台上，陆昭言正在讲授《高等量子力学》。男人穿着一尘不染的白衬衫，纽扣系到最上一颗，外面搭着熨帖的深灰色西装马甲，勾勒出宽肩窄腰的完美线条。袖口挽至小臂，露出一截冷白削瘦的手腕和一款低调奢华的腕表。他的声音清冽如玉磬，敲打在寂静的阶梯教室里，所讲述的内容却艰深晦涩，让台下超过三分之二的学生眼神逐渐失去焦距，步入神游太虚之境。

林小小属于剩下的三分之一。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她完全听懂了。事实上，那些复杂的公式和概念在她脑子里打架，胜负未分。但这丝毫不妨碍她以十二万分的热情，欣赏陆教授那张无可挑剔的俊脸和他清冷禁欲的气质。

“沫沫，你说，怎么会有人连推演薛定谔方程都这么好看？这科学吗？”林小小喃喃自语。

苏沫送给她一个巨大的白眼，决定放弃与这个深度颜控兼陆教授毒唯患者沟通。

恰在此时，陆昭言讲解告一段落，目光再次扫过台下，似乎在寻找能够回答下一个问题的幸运儿。林小小瞬间挺直背脊，努力睁大眼睛，试图用眼神传达“我虽然不懂但我超想学选我选我”的强烈意愿。

那道清冷的目光，果然在她身上停留了微不可察的一瞬。

林小小的心跳瞬间飙升，直奔一百八。

然后，她听见那把如通冰雪初融般悦耳却依旧带着疏离的嗓音，清晰地念出了另一个名字：“第三排穿蓝色衣服的这位通学，请你来阐述一下你的看法。”

林小小：“……”

好吧，又是平等且随机的一次掠过。

下课铃响起，陆昭言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干脆利落地合上教案，在一片参差不齐的“教授再见”声中，步履从容地离开了教室，带走记室冷冽的松木清香。

林小小立刻像是被上了发条，抓起书包就往外冲。

“喂！林小小！你又去‘站岗’啊？”苏沫在她身后喊道。

“当然！”林小小回头，握拳，脸上是近乎神圣的使命感，“护送陆教授安全返回办公室，是每一位有良知的学生应尽的义务！”

说完，她像只灵活的小鹿，窜出教室，不远不近地缀在了那个颀长挺拔的背影之后。

前方，正走向办公楼的陆昭言，脚步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顿。透过廊柱光洁的表面反光，他清晰地看到了那个穿着夸张卡通恐龙连帽卫衣、脑袋上还顶着两个犄角的身影，正鬼鬼祟祟地跟在后面。

他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这个叫林小小的学生……似乎，格外地……“关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