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我们去了附近的一家咖啡馆。

爸爸紧张地坐在我们对面，不停地搓着手。

“晚晚，你想喝点什么？还是跟以前一样？”

妈妈没有理他，只是直接说：“祁砚京，我们已经不可能了。”

“我可以看在糯糯的份上，给你一笔钱，让你不至于去要饭。”

“但前提是，你以后不准再来打扰我们的生活。”

爸爸的脸又白了，他急切地摇头。

“不，我不要钱，我只要你们！”

“晚晚，我知道我以前混蛋，我伤透了你的心。但是，我是爱你的啊！我跟林可欣，真的只是鬼迷心窍！”

“你忘了我们以前了吗？你忘了你为了我，跟你外公吵架，陪我吃泡面的日子了吗？”

“你忘了你后背上那道疤是怎么来的吗？那是你替我挡的刀啊！”

他提起那些过去，妈妈的眼神终于有了一点点变化。

是啊，妈妈曾经那么爱爸爸。

爱到可以为他做任何事。

可是，那些爱，都被爸爸一次又一次的伤害，给磨没了。

妈妈沉默了很久，久到爸爸以为她心软了。

“晚晚，再给我一次机会，就当是为了糯糯，给他一个完整的家。”

他又一次，把“为了孩子”当成了他的借口。

妈妈突然笑了，她看着我，轻声问：“糯糯，你想让爸爸回来吗？”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我身上。

爸爸用一种非常非常渴望的眼神看着我，好像我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我看着他，又看了看妈妈。

我想起了那些妈妈在阳台上偷偷哭的晚上。

我想起了在医院里，爸爸从我们身边冷漠走过的样子。

我想起了他为了别的女人，打在妈妈脸上的那一下。

我摇了摇头。

“我不想。”

我清清楚楚地开口：“我只想和妈妈在一起，在一个不会下雨的地方。”

爸爸脸上的颜色，在这一瞬间全都没了，白得像一张纸。

我的话，像一把很小很小的刀子，却彻底扎破了爸爸最后的希望。

他瘫坐在椅子上，眼神空空的，嘴里重复着：“不会下雨的地方”

他终于明白了，妈妈那些偷偷流泪的夜晚，在我心里留下了多么深的伤痕。

他以为孩子什么都不懂，只要用玩具和糖果就能哄好。

他不知道，我用我五岁的眼睛，看清了他所有的敷衍和伤害。

妈妈站起身，准备带我离开。

爸爸却突然冲过来，从身后抱住了妈妈。

“晚晚，别走！别丢下我一个人！”

他的力气很大，妈妈挣脱不开。

“祁砚京，你放开！你弄疼我了！”

“我不放！我死也不放！”爸爸的声音带着哭腔，“我什么都没有了，我不能再没有你了！”

咖啡馆里的人都看了过来。

我被他的样子吓到了，忍不住哭了起来。

“你放开我妈妈！你这个坏人！”

我冲过去，用我的小拳头用力地捶打他的腿。

他却像感觉不到疼一样，只是死死地抱着妈妈。

就在这时，魏叔叔带着几个我不认识的叔叔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