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父亲所料，卫家果然派人来了。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卫砚舟的母亲，卫夫人。

她提着重礼，脸上堆着讨好的笑，却掩不住眼底的慌乱。

“戚夫人，月禾呢？误会，天大的误会啊！”她一进门，就拉着我母亲的手，哭诉起来。

母亲不动声色地抽回手，淡淡道：“卫夫人，这声‘戚夫人’，我们可当不起。”

卫夫人脸色一僵，随即又挤出笑容：“是是是，都怪我那糊涂儿子！他也是一时糊涂，被那林棠给缠住了！您放心，我们已经让林棠搬出去了！绝不会让她再碍月禾的眼！”

我坐在隔间，听着她的话，只觉得可笑。

搬出去？

事情闹得整个大院人尽皆知，现在想用一个“搬出去”来息事宁人？

“卫夫人，”我缓缓走出，神色冷淡，“事情的根源，是林棠吗？”

卫夫人看到我，连忙上前：“月禾啊，你听伯母说，都是那女人的错！砚舟他心里是有你的啊！他只是一时心软，犯了错误……”

“错误？”我打断她的话，眼神冰冷，“是与牺牲哥哥的未婚妻纠缠不清？还是在大婚之日逼我接纳一个平妻？卫夫人，您卫家的家风，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她的脸涨成了猪肝色。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月禾，你看，婚事都准备好了，现在退婚，对你的名声也不好啊！”

她开始拿我的名声来要挟我。

这是他们的筹码。

“我的名声，不劳卫夫人费心。”我平静地说道，“比起嫁入卫家这个火坑，退婚于我而言，是幸事。”

“至于卫少将，”我顿了顿，看着她惊恐的眼神，一字一句地说道，“他该担心的，不是这桩婚事，而是他的军装还穿不穿得稳。”

卫夫人闻言，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月禾，一日夫妻百日恩，你们虽未成婚，也总有情分在……你不能毁了他啊！”

“情分？”我笑了，笑意却未达眼底，“在我扯下头纱的那一刻，我们之间，就只剩下仇怨了。”

“送客。”

我懒得再与她废话，转身便走。

任凭她在身后如何叫喊，我都没有回头。

卫家，从上到下，都沉浸在一种可笑的自以为是中。

他们以为这只是男女之间的感情纠葛，只要把另一个女人送走，就能平息我的怒火。

他们根本不明白，我戚月禾要的，从来不是卫砚舟的回心转意。

我要的，是让他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我要的，是让他从云端跌落，摔得粉身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