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阙松散地靠在沙发上，扯了扯领带，刚才那股逼人的锐气收敛得干干净净，又变回了那副慵懒模样。

林未走到酒柜前，倒了两杯威士忌，递给他一杯。

“你布这个局，花了多久?”她问，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

唐阙接过酒杯，晃了晃，琥珀色的液体在杯壁上挂出漂亮的痕迹。“从他第一次把手伸到海外项目，试图给你使绊子开始。”他抿了一口酒，“大概，一年零三个月。”

林未看着他，眼神深邃：“所以，你那‘共享丈夫’的生意，从一开始就是个幌子?”

“不全是。”唐阙回答得很坦诚，“赚钱是真的，帮顾衍那些朋友解决麻烦也是真的。顺便……收集信息，筛选能用的人，布设眼线。一举多得。”

他抬眼，迎上林未的目光，笑了笑：“是不是觉得我挺可怕的?算计得这么深。”

林未沉默了片刻，走到落地窗前，看着楼下如同蝼蚁般的车流人群。“商场如战场，光明正大活不到最后。”她转过身，背光让她脸上的表情有些模糊，“我只是没想到，你会为我做到这一步。”

唐阙放下酒杯，走到她身后，距离很近，却没有触碰她。

“林未，”他声音低沉了下去，少了几分平日的戏谑，多了些难以辨明的情绪，“我们结婚，是家族联姻，各取所需。你图唐家旧部的人脉资源稳住局面，我图……清净。”

他顿了顿，继续道：“但这一年多，看着你一个人扛着林氏这艘大船，应对明枪暗箭，我忽然觉得，这‘亏’不能只让你一个人吃。”

“所以你就暗中替我扫清障碍，还把最大的功劳留给我?”林未侧过头，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侧脸。

“你才是林氏的总裁，”唐阙语气理所当然，“威信不能倒。我嘛，一个‘不务正业’的闲人，适合在暗处干点脏活。”

办公室里陷入短暂的寂静。

过了好一会儿，林未才轻轻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极淡的、几乎察觉不到的喟叹：“唐阙，你这人……真是让人意外。”

唐阙低笑一声，气息拂过她的耳畔。

“老婆，现在觉得，我这‘共享丈夫’的业务，还算是占你便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