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洁终于意识到什么。

她眼里的光，寸寸冷了下来。

“江总，我们要工作了。”我公式化地开口。

王洁跟着做了个“请”的动作：“慢走不送。”

江林还想说什么，抢救室的警报骤然响起。

我拿起听诊器，径直冲了出去。

他伸手，想要拉我的衣角。

王洁一把将他拦住。

等到办公室只剩他们两个，王洁嗤笑一声。

“八年前心安理得花着肖医生的钱，用自尽威胁。”

“这次来送钥匙，是想做什么，让肖医生收下开车出车祸？”

江林垂着头，穿着高级定制的西装走在惨白的灯光下，像一具行尸走肉。

“哎。”

王洁忽然叫住他。

“其实我很想知道，肖医生被学校调查，前途尽毁的那几年，你为什么不管她？”

“明明你只要说一句数据是你做的，她就能没事。”

“难不成你觉得，她被劝退是在提前享受退休生活？”

最后的冷嘲热讽让江林停在门口，手指扶在门框。

他似乎很抗拒回答这个问题。

可他却又强迫自己，颤抖着开口：“因为我怕。”

“我怕她没事了，我就不得不去面对我们的那五年，她为我付出的一切，和……我对她的伤害。”

王洁更加瞧不起他。

忍了又忍，她才被那股身为医生的职业道德压住，不让自己抄起病历夹砸死他。

“原来你也知道你伤害了她。”

“难怪江烁每次犯了事，都哭着认错认罚，可下一次又变着法儿装病，原来都是和你们家长学的。”

“做错事说句对不起，给自己来刀，就从加害者变成受害者了，江总，您可是真打一个好算盘。”

她拿起一份病历，用力撞开他的肩膀，走了出去。

这天下午是我值班。

江烁又在病房里按铃，哭着说自己心口疼。

我检查了好几次，他都立刻说不疼了，过一会又继续闹。

就算打针也要哭天抢地，说护士要谋害他。

无法，我只好让护士给他挂了一瓶安慰剂。

葡萄糖水顺着输液管，一滴一滴落下来。

我刚转身，病房门口就传来尖锐的质问。

“三楼值班医生在哪，出来！”

“凭什么给我儿子挂葡萄糖，他都说自己心脏疼了，你为什么还不放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