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苏芮，都是从那个穷山村出来的。

我比她大一点，自然成了照顾她的那一方。

攒下的零花钱先给她买画笔，找到的家教机会先让她去，有机会走出大山的时候，也鼓励她。

所以当得知他们一起出国，苏芮拍着胸脯跟我保证：“禾禾姐你放心，我给你盯着江林，绝不让别的女人靠近他！”

那一刻我想的是。

还好，江林不是单枪匹马，孤立无援。

他们出国后，我又恢复到选拔之前的忙碌。

我和奶奶要生活，要付透析费，还要攒钱寄给他。

只能没日没夜地做家教、去诊所兼职。

同事王洁看不下去，皱着眉问我：

“他去德国就只享受去了？不打工不赚钱，一分不给你？”

我闭了闭眼，再睁开时轻轻“嗯”了一声。

他刚出国时，每天都会给我打电话，唉声叹气地说物价贵，找不到兼职，实验餐也吃不饱。

苏芮也抱怨，说那边和国内不一样，语言不通，她们在村里的日子都比留学强。

我心疼他们，从牙缝里挤出钱转过去，供他们生活。

后来，电话越来越少。

半年后，他们只收钱，却不回复了。

说到这里，王洁被叫去会诊，急匆匆地走了。

我最后扫了眼江烁的病历，起身回家。

回到家先把左脚的义肢取下来，保养一番。

八年前的冬天，我联系不上他，苏芮也没了消息。

我咬咬牙，用仅剩的一点钱买了廉价机票，赶去找他。

看到的，江林抱着苏芮，在酒店翻滚。

我发了疯，冲过去问江林爽吗？。

把怀里那情趣内衣砸到苏芮脸上，要不要穿上这个更爽。

江林猛地将我推开。

我撞翻了桌子，热水浇了一身。

江林却像没看见一样，把苏芮护到身后，冷冷看着我。

“肖禾，你要恨就恨我，小芮没有对不起你。”

我恨。

我当然恨。

顾不上神上的痛楚，我大哭着质问他们为什么背叛我。

苏芮也在哭，起初是小声哽咽，她忽然爆发。

“禾禾姐，你在国内根本不了解我们过得有多艰难，我们只有彼此能依靠，我们在一起是顺理成章！”

我不接受这个理由：

“我难道在国内过得很幸福吗？你们还有彼此依靠，我有什么！我只有自己和病床上的奶奶！”

江林拦住我，把哭泣的苏芮更紧地护在自己怀里。

他垂着眼，目光冷淡：“对不起，是我的错。”

“但小芮没骗你，这一年里我们共同经历了很多，不告诉你，是不想让你担心。”

我心寒透了，盯着他一字一句地问：

“江林，你们这一年经历了很多，所以过去五年我们一起经历的都不算数了是吗？”

“你收了我转的钱，扭头就和我最好的朋友滚床单！”

他猛地抬起头，嘴唇紧抿，眼眸漆黑。

我了解他，在钱的问题上，他向来自卑。

“肖禾，我花了你的钱，是我对不起你。”

他从包里掏出刀子。

“你想我怎么补偿？我把这条命还给你，这样够吗。”

说完，他毫不犹豫地，将刀捅进自己腹部。"}